芸云(2)

羽落敲了敲桌子以表达自己的一时语塞，随后说：“他们全部选择留下。”
“确实是那群人会做出的选择，话说你当初是怎么忽悠的他们？”
“我承诺给他们一个新世界。”
“认真的？”
羽落笑了笑，“他们非常热爱挑战，选择留下也是。”
阳光温暖了几分，这一批不速之客离开了，下一批正在赶来。这家咖啡厅有段时间没有打扫的，尘埃在空中散发出闪耀的光，迷离又梦幻，仿佛我们也身处于虚拟世界中。
享受片刻后，羽落接着说：“最近盛行的‘宗教’你知道多少？”
“‘宗教’？是吗……不过我确实是组织者之一，社会处于动荡，没人能保证秩序的稳定。无论是表面的傀儡还是藏起来的影子，他们都不可信。或者，它们跑得更早。我们需要一些准备，一个能稳住局面的工具。”
“包括那句口号——‘众生已死’？”
“在一个梦想被杀死、尊严被践踏的时代。人民的精神要么是被灌满无意义的碎片，要么是悲惨的一片虚无，他们就剩饿不死的身躯了。你远比我了解这些。”

“那还确实算不上活着。”羽落后悔自己没多享受些阳光。
云察觉到男人的情绪，连忙说道：“而且，有一个口号不很酷吗？”她露出笑容，但那笑容并不好看。
羽落将酸涩扔入名为过去的垃圾堆中，附和着嗯了一声。
云想将话题转开，说：“比起宗教，它更像一种信仰，我们不需要一位神明，况且，在众生死前，上帝早就死了。上帝创世用了七天，我们用了多久？”
羽落想起那个充满啤酒、燥热与制冷机轰鸣的下午，开口道：“七十二分钟。”
空中的尘埃飘落，它们因寒冷而迁徙，从空中沉降到地面。安静片刻云的声音响起，“这里还有些喝的，要喝些什么，我去准备。咖啡还是……”
“一杯茶不要加糖，谢谢？”
云起身离开，她那轻快的脚步声让羽落又回到了那个过去。他被赶了出来——从领养它的男人哪里，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只能围着破败的高楼转了一圈又一圈。那之后的一小段记忆似乎被能丢了，又或者就像被刀割碎的纸张那样，变的面目全非。
这个时代的生育率很低，有些机构会让一些女性“志愿者”人工受孕，她们得到一笔不菲的报酬。孩子会被集中抚养教育，等待收养。至于那些收养人，他们会收到一张可以随意填写的调查表和一份现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