谵妄（1）：幻觉(6)

“一开始当然不会，但是如果我发现，他没有什么坏心眼，只是出于朴素的善恶观，想交换些基本信息，以求躲避即将到来的天灾。那我不仅会相信他，还会拿出最好的酒招待他呢，”
“真是油嘴滑舌。我可没有听你说笑话的义务，”
“是吗。如果说我知道为什么你的车会忽然抛锚呢？”
听到这句话，乌部猛地转过头，向苏报春露出恶鬼般的眼神。
“你明白你在说什么吗？”
“别想那么多，这可不是我干的，我对这些机器的了解不比你多。要问为什么我会知道，因为同样的事情发生了两次，再笨也该找到些规律了吧，”
苏报春伸出右手，那掌心躺着一枚奇异的残片，表面遍布奇异的图案，而凹陷处则填满了白色的粉末，仿佛是一件来自远古的工艺品。
“贝……不对，不可能，这里可是……”
“噢，原来这就叫贝壶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呢，之前还以为长得像螺兽或是磐蟹什么的。你也别见怪，毕竟大炎可没有‘海’这个概念，”

这女子说时轻巧，但对对方却无异于一记重拳。这片大地上的大多数人，无论年幼或年长，愚昧或聪慧，都不知道“海”是什么。原因并没有多复杂，只因为海不存在于他们的国家，而知情者又对此讳莫如深，过往的黄金之国算是一个，而东国正是另一个。
“你们……对海知道多少？”
“你要这么问，那我也说不准，也许很多人都知道，也许只有我这样的人知道，但至少没你想得那么无知，”
苏报春脸上的笑愈发显得狡黠，乌部渐渐明白，继续掩饰只会显得更可疑。他叹了口气，放慢了语调说：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如果你觉得我之前的话冒犯了你，我向你道歉，苏报春小姐。只不过我想你也应当明白，真诚应当用同等的坦诚来交换。既然我们都不是碰巧路过的游客，那么你为什么不再多走一步，表明你的身份呢？”
“咳，我确实是会馆的人，但我也不知道这里会发生什么。这么看来，说不定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