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凤舞(2)

“怎么？不服？”
雀儿眼一瞪，指着墙边的扁担。
“去担水，把菜浇了才能吃饭。”
少年脸一苦，少女脸一笑，又是劳动的身影。
一晃半月，桂月近。
山道，草木，闪出两人。
“喂，小北，你能不能走快点？”
“我说，太阳都下山了，我们干嘛跑到山顶上？”
燕寻北换下青衫，一身粗布麻服。
“哼！好不容易，爷爷不叫你劈柴了，还不得陪我好好出来玩。”
雀儿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
“雀儿，你走慢点。”
话未说完，雀儿回头一拉他衣袖。
“到了，到了！快看，快看！”
山道到了尽头。
荒草坡，夕阳低树，落霞晚风。
雀儿脱下鞋，赤脚踩疼了阳光。
那时回眸，光影折叠。
模糊了笑靥，金色的世界。
“你发什么呆呀？”
雀儿挥挥手，风扬长发，距离很远很远。
躺在山坡上，目送夕阳，夜幕印出星斗轮廓。
“你在看什么？”
“星星。”
“在哪？”
星移斗转，晚风呢喃。
银河两岸，皆可相思。
尘凡仙界，难解痴缠。
少女在故事中睡着。
燕寻北仍然讲述着。

他想起一句诗。
争将世上无期别，换得年年一度来。
—————————————————————————
燕寻北劈了一个月的柴。
老人每天都坐在湖边，一言不发。
雀儿如往常练剑，燕寻北如往常劈柴。
一声咳嗽，老人接过雀儿手中木剑。
“看好了。”
老人身形一动，将剑舞开，剑气凌厉，四周风似停滞。
看着老人的剑，燕寻北竟觉得似曾相识。
“凤九剑，凤舞九天。”
剑锋止，老人一声长啸。
燕寻北愣了半晌。
“雀儿，和他比剑。”
燕七，凤九。
剑招相似，剑意却截然不同，一者轻逸灵动，一者大开大合。
燕寻北隐约感觉老人和父亲曾相识。
燕七剑，凤九剑，他该怎么选？
……
转眼又一月，柴越劈越细，败在雀儿的剑下也成习惯。
清晨，雀儿挑飞了燕寻北的剑。
“小北，你的剑法怎么越练越弱了？”
燕寻北低头拾剑。
“ 雀儿，我该下山了。”
雀儿一愣，红了眼眶，一扭头，出了枫林，留下背后的呼喊。
湖边老人轻叹。
“小伙子，你要走了？”
燕寻北一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