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龙吟(2)

一旁俊彦，跃跃欲试，皆被摔下，灰头土脸。
“哥，我去试试。”
“你会驯马？”
“你不是教了我骑马吗？”
“去吧，小心点。”
少年翻身上马，攥紧缰绳。红马后蹄撅起，上窜下跳，想将少年掀下。
少年全身下压，牢牢挂在马背上，十来下，红马力尽，伏地不起。
周围人群，叫好连连。
红马牵回燕府。
燕寻北取的名，烽火。
……
“哥……”
少年喃喃。
目光落在另一件物什上，黑龙骊珠。
楚江畔，闻人夜斩龙。
李菩提把骊珠交给少年，后来却只字不提，就一直躺在行囊里。
骊珠圆润，通体漆黑，月光仿佛被它淹没，陷入深邃。
少年盯着骊珠，好像黑龙的瞳孔，收缩，规律，吸引着他。
霎时，脑海似被撕裂，回忆装进碎片，眼布血丝，浑身燥热。
看见，锋利的爪，闪光的鳞，狰狞的眼，一瞬即逝，不真实。
双手捧起骊珠，一口吞下。
千刀万剐般疼痛，十指用力抠住头发，仰面朝天。

想呻吟出声，喉咙却哽住。
二目圆睁，眼眶欲裂，血沿颊，杂着泪，流下。
狂风忽起，飞沙走石，窗棂摇晃。
邻屋榻上，李菩提惊醒，沉默半晌……
“唉！噬嗑醒了，也好也好……”
风声戛然止，似乎都灌进少年嘴中。
少年喉头耸动，一声惊天动地。
村里四邻，鸡鸣狗吠，乡人只道雨前鸣雷，纷纷紧闭门窗。
殊不知，今生得闻龙吟，大幸。
少年忍着疼，迷糊到天光。
“李爷爷，那颗珠子，被我吃了。”
“吃就吃了吧。”
……
“李爷爷，还有吗？我没……没吃饱。”
李菩提看着一锅见底，咂了咂舌。
“我下地去了。”
少年背影渐远。
“噬嗑啊！吞天吞地啊！”
老人长叹，不知悲喜。
除了燕归南，少年还有别的路。
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