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科幻《火星灾厄》初章(4)

女孩一听，惊喜地站起身来，接过艾德伍德递来的计划书。
而一旁的男人，羡慕地看着女孩，但稍有倔强地开口说道：
“源光计划是不错，但我更想加入捕星计划，捕星计划更有趣。”
叫兰天的女孩仿佛没有听到男人说话，只是欢喜地看着手中的计划书。旁边身材魁梧的艾德伍德终于找到属于男人的计划书，并大声宣读起来：
“常征，被选定加入远行计划第十小队，明日于远行计划总舱报道！”
艾德伍德的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劈在名为常征的男人头上。
瞬间，常征感到四肢冰凉如赤身站在冰窖之中，眼睛瞪大看着面前递来的计划书。
“为什么……”
常征微小的声音仅自己可以听到，他不明白为什么身为大型战舰维修师的他，会被“火星大家庭”抛弃。
艾德伍德见常征没有动弹，扔下计划书便离开狭小的火星机舱。
像常征这样的反应，艾德伍德今天已经见十几次了。
兰天从喜悦中缓过来，看向双目失神的常征。倘若真如常征所说，那么这将是她与认识不久的这位朋友相处的最后一段时间。
兰天压制住内心的欢喜，以不知是喜是悲的表情安慰常征：
“说不定，不是你想的那样，如果远行计划是为了清理不需要的人，那这些人必定会反抗，绝大多数人是不会同意放弃同胞的。”

常征没有说话，转身回到自己的机舱，紧闭舱门，不论兰天说什么，做什么，他再没有开门与回应。
这一晚，寂静难熬。
被定为远行者的人，就像是第二天即将行刑的囚犯，有抽泣的，有愤怒的，有呐喊的，有绝望的。
但没有人敢反抗、逃走。
是光荣地以拯救人类的名义直面死亡，还是被当做抗令者、胆小鬼、逃犯在火星上行以枪决，每个人都清楚怎么选。
第二个火星日清晨伴随大众的欢呼声到来。
“源光！源光！源光！”
“捕星！捕星！捕星！”
…………
铺天盖地的声音从源光计划总舱与捕星计划总舱传来，反观远行计划总舱这里，如同死寂一般安静。
“今天，你们将代表全人类向宇宙的深处进发，火星总部为你们提供大量资源和最优秀的战舰，希望你们在未来的时间里能够为人类找寻第二地球。你们就是人类文明的希望，你们就是最伟大的远行者！”
常征没有面前的中年人讲话，而是低沉着脸扭头环视身后的三百多名远行者。
被选定为远行者的大多是中老年人，男性要比女性多的多。
这下，常征心中最后的希望也磨灭了。
远行计划，就是抛弃弱小者的计划！
“火星总部的物资只有大家庭全体成员生存一个月的量，但为了人类文明的未来，火星总部特批远行者每人三个月的物资，为火星总部欢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