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竟之事(11)

在所有的旅行者当中，登山人可能是最为与众不同，他们明确地知道自己的目标在何处，却又如同在大海中迷航一般找不到正确的路。登山者是受到了什么样的启示才会试图去征服那些世间确实存在的奇迹。雅可曾经问过一名探险者，是什么东西指引着他们前往世界各地不同的地区进行探索。对方的回答是出乎意料的，神话传说，他们相信自人类的语言当中所诞生出的词汇皆无虚妄，他们相信那些编造的故事背后有其诞生的源泉，那份对于真实的渴望以及想要解开谜题的欲求推动着他们不断地深入那些危险之地。“那么登山呢。”雅可追问道，“那座山就在哪儿，它既不会改变也不会离开，如果没有任何的秘宝藏匿其中的话，为何又有人要去攀登它呢。”
“也许人本就是自然的一部分，就像风吹动树叶带它去向远方，一部分人被世界流转的命运所指引，站在世界之巅俯瞰自己所生存的这个世界，如此一来，人与自然又再次合而为一了。攀登绝非为了征服，而是为了敬畏。”

“与自然合而为一，那么人什么时候又脱离自然了呢。”
“这个很简单，当你的心中存在自我的时候，你的意识便从世界的洪流当中脱离，变成了飞散的蒲公英，终生都在寻找安身落地之所，因此人都是不安的，他们不知道自己的明天究竟去往何处。而真正的问题在于，不惜变得如此渺小的人类，究竟是为了换取什么，所谓的自我到底给人类带来了什么，可以抵得过自然的运转。”
“我想，舍弃了完整，才能有无穷的可能性吧，所以人类才能领略山川江河之美，因为那正是自己所没有的，人们能从这些自然的奇迹身上看到未来，看到一个不受约束的，属于自己的可能性。”
在雪豹的前进路上，数发弹丸从白雪风暴当中袭来，哪怕是雪豹那敏锐的野生直觉也没能帮它完全规避这次攻击，它的后腿与腹部分别被一发弹丸命中。“所谓的野兽和魔物，就是会追着血腥气味而来的呀，别小看了人类。”雅可主动进入到两者可以看清彼此的危险距离，她手中的双枪喷射着火焰，对着雪豹所在的方位不断地进攻。不出所料，激起的雪花再次化为了冷冽的冰墙，最后在一阵爆裂中化作无数的刀刃刺向雅可。魔物也会有傲慢吗，如果它是自然的一部分的话，它想必也拥有人类的劣根性吧。雅可一个箭步朝着冰刃冲去，正如雅可预测的那样，所有的刀刃都指向了逃跑的路线，而这头魔物则势必出现在这片弹幕的后方，企图撕咬奄奄一息的雅可，这正是最后的决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