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莲】江南可采莲（八）下(10)

余墨眼珠子动了动，忽然听到了她的声音。只听她对着黑暗中说道：
“藜，你若真想要报答我，就答应我一件事。”
那疲倦悲凉的声音像她，又不像她。半晌，似是群狼环伺的红色眼睛中，走出一名少年，他走了几步，蹲到了她面前，似乎说了些什么，余墨努力听，却一点也听不见。
“我怕什么呢，是我自己犯蠢，不知你们竟然是洛月族，是我误信你，才害他们惨死。”她艰涩地转头看了看周围，凄然道：“我死在这里，也是死得其所。”
说着，她将莲花往少年怀中一推，又道：“一直往北走，最北的极寒之地，有一片悬心崖，你找到北溟神君，跟他说，这是九鳍最后的血脉。”说完，她顿了顿，从掌心中变出一物，“你是魔族后裔，去神域或许九死一生。这是我的三枚真身莲子，希望能护你一程。”
余墨心中大恸，这才惊觉那条鱼就是未化形的自己。
“小黑鱼，”她最后对着那少年怀中的莲花说道，“你一定要平安回到你师父身边啊……”
说完，她似是精疲力竭扑倒在地，那围绕着她的光束瞬间暗了下去，镜中又恢复一片漆黑。

余墨脸色惨白，回过头狠狠瞪着玄襄：“这是何处？”
玄襄不知盯着何处看得出神，对他的问话充耳不闻，柳维杨蹲到他身边，道：“魔神冥宫，九鳍确实覆灭于此。”说完，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可是，何田田为何会在里面，为何还会救了我？”他直起身，盯着柳维杨又问道。
“救你？”柳维杨不解。“我只看到她被困在冥宫里，正奇怪她怎么进去了 。”
“是啊，你没听她说的话么……”余墨说着说着，又一次愣住了，他喃喃道：“你们……听不见她说话？”
众人俱是摇头，柳维杨道：“这只是记录过往的一面镜子，怎么能听到声音？”
唐周插言道：“何田田是个小妖精而已，她为什么会出现在神魔大战中的冥宫？她跟我们一样进了魔相，怎么仿佛跟我们处在不同时空？余墨又说是她救了他，可她道行这么浅，怎么可能呢？……哎呀，我现在脑子里真是一团乱麻。”
【颜淡】追问道：“那我们还能带她一起出魔相么？”
柳维杨皱起眉头，凝重道：“我一时也理不清思绪了……余墨，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