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吾随录（一） 出谷入世(8)

璃璇细细观察了刚才的打斗，说：“峨眉的猿公剑法源远流长，相传乃是山中白猿传授给峨眉山道人的剑术，虽迅疾精妙，但我瞧着那猴王徒有其表，仍是用的蛮力乱刺。夕哥哥只要缠斗于半步之内，不留挥枝空间，便能轻松取胜。”
“璇儿机敏，我去试试。”
项夕听罢，便运起小纵跃功，再度挑战。白猴赢得一场，正是趾高气昂、目中无人之时，及待项夕跃至跟前方收起骄横姿态，抄起树枝接招。可此一回，它每每意欲出招，却无回转空间，或出招不得，或直刺扑空。几番对攻，猴王眼见落了下风，便欲飞纵逃开。项夕早有防备，此处为洞口开阔之处，虽有几块大石头，却鲜见树木，三步两跳，轻松拦下了白猴的去路。猴王发现逃脱不得，又气又恼，挥拳来打。它虽拳法劲力十足，打赢过百千只猴子，纵是一般习武者都扛不住它三招五拳。但猴王此刻已自乱阵脚，只顾乱打，反被项夕几下普普通通太祖长拳制住，再一拳便被打倒。
项夕把猴王打翻在地，猴群一哄而散，猴子猴孙们四下而逃，很快都消失在了树林深处。
“看来谷中可以清静一段时日了。夕哥哥，我们也在谷中转了许久，捉了几只促织，还是尽早赶回竹庐，免得伯父挂念。”
项夕却不着急，说：“这些顽猴占山为王已有时日，期间将附近的野果怪石收集于此。机会难得，不妨搜刮一番。我二人出来许久，也不在意这半日光景。”

璃璇觉得有理，更兼项夕与猴王斗拳，虽无大伤，休息片刻也是好的，于是一同帮着检视四下。方才与众猴相争，不曾顾及，现在细细查看，洞内甜果异草琳琅满目，香气四溢，把小小的一方天地装点得桃源一般。项夕边走边尝，忽闻得一阵醇香，循味搜寻，原是一处天然石槽，因沉积了许多果品食糟，日积月累发酵得许多浓酒。项夕沾着手指嗦了几口，甜香纯美，饮之如甘露洗髓，两口便觉身体飘飘似游仙境，其间绝妙远胜义父自酿的浑酒。项夕虽贪得两口，亦不敢多饮，只叫来璃璇也尝了一口，然后小心装入随身葫芦，敲好得了一葫芦的猴儿酒，接着便回竹庐去了。
又消去两日路程，项夕与璃璇终得返回。站于门外，竹庐内外一片寂静，没有半点声响，身后的小径铺满落叶，似乎已有许久没有人从这里走过。项夕自忖：“这竹庐向来被义父打扫的干干净净，怎会变得这样荒败？莫非是义父有什么不测！？”
璃璇也觉得今日竹庐似有异常，与项夕四目相交后，二人取出武器，各按着一边门扉，一齐推门进入。
竹庐并不甚大，只有一间小厅及两间内室，方圆均不过数丈。二人里里外外查看了三遍，哪里寻得到义父的半点踪影。二人便回到义父的房间，见床铺上落满灰尘，想来已是许久没有人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