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吾随录（二） 荒村奇遇(10)

那木人微微点头，嘀咕道：“嗯……你山野小孩儿，也难怪不识得老夫……”
说着木人伸出木爪往颌下摸去，作捋胡子的模样，又道：“老夫的名字自然不能随便说予你知道，老夫昔日随秦王东巡，人人尊称老夫一声‘仙公’，你便唤老夫‘徐仙公’吧！”
“是了，徐仙公，晚辈这就救你出来……”
“嗯！孺子可教……先莫要啰嗦，快些扶老夫起来！”
太吾夕移开压在徐仙公身上的碎石，将它扶起。项璃璇虽也是满腹狐疑，但想这木人行动话语皆似真人，绝非夸娥铜像那般的机巧傀儡可比，倒不如先助它出来，问明缘由的好，便也相助一臂之力。
“甚好甚好，你们这对小子丫头虽然啰嗦，但居然能徒手为老夫移开这些镇……镇……那个……镇‘神’石，倒也算得上是天赋异禀！老夫这便要走啦！将来若是有缘再见，老夫定会好好奖赏你的！”
“仙公且慢！晚辈心中有许多不解之事，还望仙公指点迷津……”
“哎哟！你这丫头可真是麻烦，倒不像那小子懂礼数。但既然帮了老夫，确该赏些与你们。要问什么？长话短说！”
“仙公何以被困在这座古墓之中？”
“谁……谁说老夫是被困住的……老夫不过是见那些个不中用的仇家想害老夫又一直害不成，一时心软……故……故意让他们给封在墓中的！小子，你可有什么要问的？”

“晚辈曾见到许多幻象，又有许多事情想不起来，思之如在幻梦……”
“所谓人生如梦，迷幻无常，你记得的未必是真，忘却的也未必是假，哈哈哈！你又怎知现在不是在做梦呢？”徐仙公说罢哈哈大笑，笑声如同两块木片相互敲击。
“还有一事，晚辈的义父失踪多时，仙公神通广大，不知能否卜算出他的下落……”
“嗯……”徐仙公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接着掐指算了半晌，终于对太吾说道，“天机不可泄露……”
“此事既是天机不可泄露，那我想再问另一件事:仙公可知道那「相枢」究竟是何物吗？”
“相枢者，万相之相，祸之核枢也……此物非神非鬼，杀不死，灭不去，思之则生，念绝则亡，假如托身邪物，化而为人，还能轻易蛊惑人心，令世人供其驱策，若不及早将其化身除去，只怕人人在劫难逃……嗯……不好对付……不好对付……”
听到徐仙公既晓相枢之事，太吾夕推测它或许也知太吾渊源，便取出伏虞剑柄，问道:“仙公可识得此物吗？”
“伏虞剑!”徐仙公一见剑柄便脱口而道，“何以就剩个剑柄了？真是暴殄天物……”
“仙公识得此物？！”
“自然识得!”徐仙公下巴翘起老高，洋洋得意地说，“上古有一人，擅长铸剑，他在人间轮回了十世，每一世均会倾此世之造化铸就一柄宝剑，这「伏虞剑」便是他于第十世所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