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阳》55.博肖｜无琑顾季(3)

晚了吗？是他晚了吗？
如果他再跑快一点，如果他提前看一眼手机，如果他接到了那个电话，早一点，如果他前天在医院没那么胆小犹豫，和顾魏说开，再早一点，当时误会的时候鼓起勇气和顾魏坦白，再早一点，一开始他没干那些替身荒唐事……
他们是不是，一切都会很好……
至少，会有一段非常幸福的没有误会的日子……
季向空好绝望，他看着顾魏向死亡靠近，他能做的只有旁观。
刘风看着也很难过：“哥，这样流血流下去，失血过多，顾魏会死的，村里应该有医生，我们先回村里，给魏魏检查一下，到底有哪些地方受伤，至少先止血。”
季向空：“对，医生，魏魏，你坚持一下，我带你去找医生。”
季向空将脑袋狠狠埋在顾魏肩窝里汲取了一下力量，绷紧了脑海中那根弦，才颤颤巍巍抱着人站起来，踉跄着往村里走。
顾魏感受着季向空踉跄步伐，那轰鸣的雷电，呼啸的风雨似乎都被隔离在了这个胸膛之外，他被紧紧抱在这个怀抱里，他的世界安静下去，他能听见季向空擂鼓般的心跳，安心极了，顾魏忽然就不怕了。

疲惫使他睁不开眼，但是顾魏还是朦胧着睁开着一条缝，靠在季向空怀里，将耳朵紧紧贴在那颗心脏上，近一点，再近一点，听那颗心脏诉说对自己真挚的爱意和可怜又卑微的挽留。
从下往上看见季向空的表情，无奈的伸手去摸季向空的脸，雨水泪水糊了他满脸。
“刚刚骗你的，我不会死的，我可是医生……”
顾魏又说。
“向空，别怕…我不会死的……”
笨蛋……
没了我，你可怎么办啊……
顾魏的声音越来越小，再张口，已经出不了声，手指无力的从季向空脸上落下去，季向空慌乱的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血糊了半边脸，血腥气充斥了他的世界。
季向空咬牙，他一边朝前走，一边颤抖着和顾魏说话：“不不不，魏魏，你看着我，你别睡，我害怕……”
漫天的风雨砸在季向空身上，他睁着眼盯着黑暗尽头，他告诉自己不能倒下，快一点，再快一点，他要往前走，一直去到顾魏能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