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里芬航空站的夜晚(4)

为什么总有潜在的敌人不和自己的祖国相向而行，众志成城挣脱引力对人类文明的束缚？为什么在经历了之前的一切战争和灾难之后还用不少的国家和政客鼠目寸光，只关心自己那微小的短期利益而无视国家和世界大局？当他还是一个军校学员的时候那些理想化的想法大部分如今已经在冰冷的现实面前碰个粉碎。不是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祖国的意愿和能力，就算是外表强大的新苏联也就是一个套着苏联外壳的大俄罗斯联邦罢了。王骏阳想着那正在莫斯科领导层中凝聚成型的暴风云，无形的压力也压在了他的心中。这一切看似依旧相对稳定的态势正在微小的崩裂中在暗处解体——问题是，当承重结构撑不住的那一刻来临，砸下来的残骸下会是谁的尸骸？他只知道当崩解的一刻来临时自己、萨沙或者是石军大概率会是那个在现场看着这一切发生的人。也是，如果没有这个必要他们三人也不会被调动到格里芬成为唯三的中国指挥人员。
无论他们在格里芬是什么指挥身份，他们都有一份共同的职责。
“指挥官？”他听到背后传来97式的声音。“啊，97。晚上好啊。”王骏阳转身向她打招呼。“这是您今天的报纸，世界报和联盟报。我路过印刷处顺便给您带来了。”所谓的报纸其实是在筛选之后翻译的两份每天新闻摘抄简报，他和石军的基地每天都会通过内部加密网络从国内下载最新的电子版新闻简报打印出来作为基地读物。顾名思义，世界报承载的是世界新闻，联盟报专注于新苏联新闻。他现在手中的两份报纸则是给中国工作人员阅读的中文版。“多谢了，97。”“祝您晚间愉快，指挥官。”王骏阳跟着97回到大厅向连接着综合航空楼和生活区建筑群的通道走去。透过通道两侧的超大玻璃窗看向外面，在寒冷的气候下枯萎的草地提醒着他已经是冬天了。夜幕中尼古拉耶夫航空基地的生活区看起来和一般印象中的军营相差不少，除了居住者们的身份之外一切就像一个新苏联的中档社区。

97在一楼转身到俱乐部找QBU-88和79式冲锋枪聊天了，她们和其他人形经常晚上一起打牌。王骏阳在二楼的茶馆挑了一个座位坐了下来。在茶馆兼职的64式给他端来了一壶白茶——常来的几位顾客的喜好她都牢记在心。今天联盟报的头版是南方渔业联合体在克里米亚黑海海岸线的新综合水产加工厂在两个月的试运营后顺利达成预定生产指标。王骏阳在尼古拉耶夫的市场上见到过南方渔业联合体生产的各种鱼罐头，这些罐头虽然在卖相和口感上比不上进口的同类产品但是确实是普通新苏联公民消费得起的正常海产品了。在这一点上新苏联的操作和上世纪下半页没什么区别，都在黑海等等水质较好的区域建立水产养殖基地用鱼类部分替代肉类作为蛋白质来源。这确实很现实有效，在如今的世界农产品产量相对北兰岛时间之前的萎缩一方面在导致非产粮地区长期处于饥饿和粮价上涨造成的外汇短缺，另一方面产粮国如新苏联也不得不对例如牲畜饲养和生物燃料等大量消耗小麦等主粮的产业进行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