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良】半壁斜阳（5）(4)

孟鹤堂皱眉侧眸看他，“我说过，你就是弦绷太紧了，成绩就那么重要吗？连身体都不要了？”
周九良勾起嘴角，他没看孟鹤堂，亦是也没有看到孟鹤堂眼中的心疼，他轻声笑了笑，“出生在小县城，除了拼命往前走，我还有什么选择呢？”
“大表哥因为参加竞赛得了二等奖被保送了，二表哥也一直都是市重点前三名，每每回去看到大伯提到儿子那副自豪的样子，我心里就泛酸。”周九良仰着头，眼角有晶莹在闪，“从小到大我都不出彩，虽然爸爸嘴上不说，可是我能感觉到，他是希望我出人头地的。”
“学艺术，就是一场赌。赢了我就可以把我的音乐，弹给更多人听。输了— —就要回来守着我爸，守着这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家。”
“可我不想输啊！”周九良压着嗓子说，“我输了，我爸也输了，那他会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走廊的灯闪了闪，孟鹤堂看着他隐入黑暗一半的脸，喉间好像噎了一下，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他深吸了一口气 ，“像你这样出生在绘画世家的小孩，你的路已经是铺好了的，怎么会懂我这样自己铺路的人呢？”周九良终于转头看他，嘴角扬起几分苦涩，“你我的命，生来就是天差地别，所以，不要再劝我了。”

“周九良，我— —”
“孟鹤堂，今天这段谈话，就当做一场梦吧，醒了就忘了，我的事，我自己有分寸的。谢谢。”
周九良张开手，语气夹着哽咽：“如果你还把我当做好、好朋友的话，那就抱一下我吧！”
孟鹤堂瞬间拽住他的手腕一把将周九良拉进怀里，霸道地说：“记着，以后别总自己扛着，有我在呢！”
总出现梦里的青草香，他终于能在现实中闻到了。
周九良合眼，忍下心头悸动，软声道：“好，我知道。”
俩人沉默抱了一会儿，孟鹤堂突然开口说：“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有个秘密需要你保管么？”
柔和的声音就在周九良的耳边响，孟鹤堂却没有丝毫想放开他的意思，周九良睁开眼，也没提醒他，也许只有在这样特定时候，他才可以小小的奢求一下吧？
“嗯，你说。”
“我转学过来的原因，不是因为适应不了市里严厉的教学风格，也不是因为跟老师发生了冲突，而是因为——”
孟鹤堂话一顿，周九良感受到他搂着自己的手臂有一瞬的颤抖，他没作声，安静地等待着他下言。

“是因为...我有了一个喜欢的人，还跟她在一起了。”
周九良的心跳停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