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3)

网络上有个视频，“9块，通通9块一个小时” 说话人趾高气扬，下面的年轻人列队站，低着头，把自卑藏在手里的塑料桶里，不敢做声。其实底层人的心就像塑料桶，脆弱廉价，还能循环利用。
简历我前后修改了三次，继续投；主角们一家也开车往更西的加州开去。我和书里的一家变得越来越穷，他们开始变卖东西，我开始花呗借呗。书里的一家进入繁华的城市，高楼大厦，宽马大路，各色各样的有钱人，看的他们眼花撩乱。正当他们稍做休息，停下来呼吸几口富裕的空气，警察过来驱赶他们，离开这里。
殊途同归，他们落脚在城边的一片难民聚集的荒地上，我和左左同学在污水横流的城中村租定房子。我透过出租屋的窗远远看见他们一家向我招手，自然我也礼貌的招手回礼。
我们两家只是相隔数万公里、一百多年而已；生活方式和节奏都差不多，每天只有一餐饭，但家人之间还是会互相推来推去。大家都吃得饱饱的，身体却越来越瘦。荒地上一些同样的苦难人不太欢迎他们家，总是捣乱。这一点我比他幸运多了，二房东人很善良收了2个月的押金，电费按市价的3倍，水费2倍来收。

公司的规定：早上9点上班，6点下班；一个多月了，左左每天上班都很准时，害怕迟到被扣钱，下班也从来不敢准时走，领导安排着做不完的工作，要求当天交。只有到晚上9点10点才敢随流下班，不仅没有加班费，还天天打鸡血“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是在工作的8个小时以外建立的”。
我心疼她，可我再怎么拼命的找工作，要求一降再降，还是没有下文。
回到出租屋第一件事，左左去冲凉，水声哗啦啦，广州的燥热和压力暂时离开她的身体。床头那本《红楼楼》从她工作后就再也没有打开了，拖着疲惫的身体就瘫在床上，她目光呆滞。我对她分享着窗外那家美国人的故事，昨天他们家的大哥终于找到工作了，晚上带回来一些面包，全家吃了顿饱饭，高兴坏了。 结果中午他家搭的帐篷被人烧了，纵火的就是工作被他家大哥顶替了的那个苦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