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州旅馆(3)

“对不起，先生。”领班说，语气冰冷，“我们早在1969年就停止供应那样的烈酒了。但我们依然提供牛奶，南瓜汁以及香槟。”
我回到房间，头昏脑胀。我扑到在床上，聆听远处传来的歌声。他们将沉睡的人从梦中惊醒，而歌词只有一句：
欢迎来到加州旅馆。
我沉浸在这场美梦之中，爱上了这可爱的地方。所有人都将会选择在这里落脚，毕竟有什么理由不呢？
我起身，穿上衬衫。我吸入第二口烟，端起冰镇的粉色香槟，摇晃着开始游荡。
天花板的镜子里，我倒吊其中，浑浑噩噩，踏着小碎步。
她从她的房间走出，悄无声息的从后边环抱着我。我感受到柔软温润的酮体，甜蜜诱惑的香水味。她在我耳边轻唤，炙热的气息拂过耳廓：我们不过是被欲望困于此的囚徒。所以，和我来吧。
我走入她的卧室，人们聚在一起。手持钢刀，切下肥美的肉。她牵起我的手，在室内翩翩起舞。前所未有的快感传遍全身，大脑恍惚间即将融化。
欢迎来到加州旅馆。
他们在唱。
野兽们开始扭曲，畸形的身体开始恶魔般的享乐。锋利的钢刀挥舞，切下一块又一块带血的肉。
欢迎来到加州旅馆。

它们在唱。
我最后的记忆，是挣脱着离开房间，撞开自己的房门。我抓挠着胸口未曾有过的浓密毛发，随意披上衬衫，提上手提箱冲向大门。我奔跑在无尽的走廊，欢乐的歌声还在不断的灌入脑海。
梦已醒，我明白我必须要找到来时的路。
“请放轻松，先生。”守夜人拦住我，对我说，“我们不过是按程序接待。您可以随时结账走人，但一定无法离开。”
他将我带到走廊的壁画旁，暧昧的壁画此时已经清晰可见。野兽们将他们扭曲的身体交合在一起，进行低俗而欢愉的宴会。药草的烟雾氤氲，弥漫在空气中，让人神志不清。
壁画旁光滑的墙壁在微弱烛光的照射下倒映出我的脸庞。
我明白我已经无法离开了。我丢下手提箱，脱下衬衫，缓缓爬回她的房间。
欢迎来到加州旅馆。
我低声吟唱，多么美丽的地方。多么可爱的脸庞。
墙壁上倒映着的，是一张野兽英俊而扭曲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