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客
一月的天小雨纷纷,气温不高连带着人们的兴致也提不起来,满大街的油纸伞、公文包忙忙碌碌,屋檐下的黄包车早被打湿了一片,车夫倚在墙边直“哎哟”,心里却拿不出半分主意。
良蓉街的小面馆子里也常坐着老丈人唠家常,有的说"东村的孙姑娘嫁给了南村的小结巴,一个上好的黄花大闺女就这样给糟塌了";有的说"自家小母狗不知和哪里的野狗搞上了,失踪了快一个月,回来就给自己带了一窝的小狗崽";还有的说“西郊小桥旁的树壿子上长了野茵,有时间得去采采"。
雨越下越大,洗净了路上的尘埃,伴着悠扬的戏腔,盘旋在安城的空中。
谢惜雅独自坐在坟前,她手中的油纸伞倾斜着,一大半遮住了坟墓,一小半挡住了自己。
细细的雨点敲打在她身上,她却没有一点感觉。她轻柔地抚摸着墓碑,脸上笑得灿烂,是极乐。
谢惜雅无言,揪下坟角唯一的一朵小黄花,戴在耳边。她旗袍加身,看得是端庄优雅,笑得是明艳大方,她是军阀太太,只不过身边从此缺了个军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