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虽然是吸血鬼 （16）(3)

张靖原把他抱在怀里，轻轻的抚拍着他的背，就这么一直抱着他坐到了天亮。
太阳升起，张云雷的头发奇迹般的恢复了黑色，张靖原大喜过望，赶紧把儿子摇醒，他揉着红肿的跟桃子一样的眼皮睁开了眼睛，瞳色也恢复了正常。
就这样，张云雷开始了跟本能的对抗。关于那融入骨髓里无论如何也甩不掉的吸血鬼血统，张靖原也有跟他讲过一些，银发、紫色瞳仁，这便是莱斯塔特家族血脉的特征。
除了月圆之夜，张云雷大部分时间都还是人类，他的眼睛仅会在异化的时候显出红色，那是吸血鬼狩猎时的状态。
至于那些原本是人类变成的吸血鬼，他们始终都想要狩猎更多的血液从不知道满足，所以眼睛才会一直都是红色。
现在就这样结束吧，在我还没失去选择让自己死掉的权利的时候。这样就很好……
杨九郎跑到河岸边，他明白张云雷这样做是不想伤害自己。河水在加快张云雷身上的伤口失血的速度，转眼间一大片河水就被染红。
杨九郎的水性不算太好，但是他一秒都没有犹豫就跳下去了。

刚刚他执意要给张云雷血，就是因为他不想眼睁睁看着张云雷死掉。此时也是一样，没做任何热身准备的杨九郎一进入冰冷的河水里就感觉自己的肌肉在痉挛，好像已经抽筋儿了。但是他不要放弃，硬是咬着牙撑着，潜下去把张云雷给捞了起来。
是人类又怎样?是吸血鬼又怎样?他就是不想让张云雷死。
“咳咳咳……”空气再次进入肺里面，张云雷从虚无的意识流中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漂在河面上。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杨九郎，“你这样救不了我的，只要喝一次人类的血，我就再也无法回头了，我会成为真正的吸血鬼，再也变不回人类了。”
杨九郎清楚的看到他血色的眼睛里满溢的悲伤，不知是河水还是眼泪。他忽然有点儿后知后觉，张云雷刚刚不只是想躲他，他是想一死了之。
“至少，你吸了我的血就不会死了。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你得活着。”
“不，一直……一直以来我都痛苦的忍耐着，我不想变成嗜血的野兽。”
“快点儿，吸我的血吧，就算是……就算是满足我的一点儿私心。跟你一组之后，我突然觉得有个组长在前面带领着查案真挺省心的，你说什么我做什么就是了，偶尔还能替我这个惹祸的副组长背锅挡枪，好像也挺不错的。所以你一定不要死，不管你变成什么了，我们都还是搭档。”杨九郎在水中抱紧了张云雷，单手抓着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把他的头重重按向自己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