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虽然是吸血鬼 （16）(2)

看着不顾阻拦执意走近自己的杨九郎，张云雷拖着重伤的身体凭着最后一丝理智，一跃跳进了地下暗河。
他们所处的这里地势相对平缓，水的流速也很缓慢，但是经年见不到阳光的河水，冰冷彻骨。
张云雷伸直手臂，任由自己坠入寒冷和黑暗之中。
就这样死了吧，也没什么不好。
其实这样的想法他早就想过无数次了。既然生而为吸血鬼的出身无法自行选择，那死掉总还能由自己做决定的吧。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自己和别人不一样的呢？好像是六岁的时候吧。
更小的时候，他也会问张靖原，“为什么我跟你长得不一样?”
银白色的头发，如紫水晶般晶莹剔透的双眸，眉眼里似乎总是含着愁绪，这是张云雷对父亲的最深刻的印象。
张靖原会反问他，“为什么要像我这样?你现在是正常人类的样子，这不是很好吗？”
直到六岁那年的一次满月之夜，张云雷身体内的血脉突然觉醒。他在睡梦中被饥ke惊醒，发现张靖原并不在家里，经过镜子前面，他看到了变得跟父亲一样的自己。

头发变成了银白色，只是眼睛是血红血红的，嘴里还多了两根长长的尖尖的牙齿，这样子太可怕了，吓得年幼的张云雷当时就哭了。
捕猎回来的张靖原看到儿子变成这般样子，虽然也是在预料之中的，但还是有些意外，“明明都长到六岁了，我还以为你会跟我们不一样的……”
他从腰间取下别着的酒壶，拿杯子倒出了一些红色的液体，送到张云雷嘴边，“喝了吧，喝了就不难受了。”
张云雷第一次闻到血腥味，胃里一阵异样的翻腾，这红色的液体在他看来好像就是最美味的佳肴。可是他好害怕这种异化，他突然就不想变成跟父亲一样了。
他打翻了张靖原手里的杯子，血流了一地，他却还只是哭。
“你……你竟能抗拒的了这个吗？”张靖原彻底惊呆了。
他从酒壶里又倒了些在手心里，抓住张云雷的后脖颈，强迫他仰起头，把手捂在他的嘴上。
“吞下去，你给我把它吞下去！”张靖原发了狠。
“唔……呜呜……”张云雷挣扎着，咬着牙不肯张嘴，呜咽着大哭起来，直哭到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