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泥】玛门的游戏(14)

说罢，西塞先生按了一下手里的开关，所有展柜的玻璃外罩缓缓落下，宝石与人们之间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隔阂。那些黄玉、翡翠、红钻、紫晶都是触手可及之物。在起初的一分钟里，来宾们面面相觑，不肯相信西塞所说的话和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切。
“诸位可能还不太相信我说的话，我可以再明确一遍——展柜里的珠宝，和那两辆推车上的珠宝现在已不属于我，你们不必担心牵扯上官司、惹上麻烦。若是诸位仍然心存顾虑、犹豫不决，我把这些都施舍给比利时的乞丐便是。诸位请便，我先告辞了。”西塞先生说罢转身离去，他背光的阴暗面庞露出奸笑。
西塞离去后，在场的宾客们全都像是变了个人似地，如猛兽般一个接一个地扑向宝石。香槟酒的酒杯被摔碎了，推车也被挤倒了，里面的珍宝散落一地。贵宾们互相撕扯、互相谩骂，有人跌倒流血了旁人也不在意，整个金色大厅变成了野蛮的战场。
站在大门口的莱拉和伊沙克也被疯狂的人群冲散了，莱拉高声呼喊着伊沙克的名字，但喧哗淹没了她的呼喊。当她跑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时，才发现伊沙克也是争夺宝石的人之一，他正在一座展柜旁为抢下一枚红宝石和勒卡姆太太扭打在一起。

“勒卡姆太太，你刚才还说这些都是不及大英王冠上宝石的残次品呢，倒不如把它让给我。”
“想得美，臭小子！松手吧，别让我用锋利的指甲给你的小脸蛋上划一下。”
同时，范·拿骚女士在争抢一枚钻石。争抢的过程中，克里斯蒂娜脸上的妆容被蹭花了，头发也散乱地披了下来，裙子不知什么时候被划了一道口子。这个时候，谁顾忌礼仪，谁才是真正的小丑。
莫瓦利尼·巴莱塔上尉偷偷把一颗他认为产自东南亚的翡翠藏进了自己的口袋，早就忘却了他此前说过的关于同情殖民地人民的话。不料，一个同样看上了那枚翡翠的男子目睹了这一幕，他一步跨到上尉面前一拳将他打倒在地，上尉的铜勋章从衣服上掉落下来。莫瓦利尼毕竟是经受过军事训练的人，这一拳没有给他造成太大影响，他敏捷地站起身，反击那个袭击他的男人。在两个男人斗殴的过程中，吕德里茨小姐心仪的那枚紫水晶被摔在了地上，然后又被巴莱塔上尉的硬皮靴踩了一脚，出现了裂纹。即便如此，那枚受损的紫水晶还是在短短几秒后就被另一个人给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