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花 其六
再后来,父亲和陈海钏阿姨还有我们两个顺理成章地一起共度了四年,而到二年级时,妹妹就再次开始频繁的来往医院。但我提起这位陈阿姨倒不是单纯为了怀念过去,而是在我上初中并从医院将安雅接回来后的一个月,她再次敲开了安氏公馆的门。
事实上,当初陈海钏的离开正如这次她出现一样莫名其妙且突然,就像是一阵风来无影去无踪。之前父亲和阿姨并没有展现出任何哪怕是一点不愉快,并且在事后父亲也再没有提起过她,就仿佛这个人从未存在过,我曾偷偷去看过那家街角的咖啡店,却发现房子已经转手卖出去了(如此繁华地段的商铺不愁需求者,即便只是作为投资)。陈海钏就这样人间蒸发了,就算是问父亲他也往往找理由搪塞过去。
那天当我回到家,就像往常一样推门便对着楼梯口高声呼喊妹妹的名字,管家却神色慌张地从一旁快步走来对我做出嘘声的手势,随后他指了指走廊尽头的会客室,示意我父亲在和某个重要的人开会。
然而听到我的声音,会议室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我听到一个女人在对父亲说:“没事的没事的。“似乎是父亲在劝阻她不要开门见我。
“啊呀,是安顾生回来啦。“那个女人便是陈海钏,她的语气还是和过去一样轻快明亮,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多添了一份沙哑(才离开两年应该不至于衰老那么多),就像是收音机里时有时无的杂音。由于屋内充足的光线,我甚至能看到她偏红的黑发上已经有好几条银丝如同毒蛇在对她的年轻虎视眈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