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2)

“下一站，拱宸桥东……”
环顾了一圈，没座位。他握着栏杆，她抓着扶手，默默地随着人流而晃动。
玩了一天，应该累了吧……要是有个座位就好了。此时，他突然感到一丝疲惫——是由那一直以来在内心发酵的焦虑引起的吗？
手心慢慢渗出了一些汗。
“下一站，香积寺路……”
今天最后的机会，就是在这里了吗？感觉好难堪……他松开抓着栏杆的手，用手背擦了擦汗，又摸了摸鼻子，一股金属特有的气息钻进他的鼻孔。

不知为何，他一直很喜欢这个气息。这总能使他回想起岛上那永远带着一股诡谲气息的轻柔晚风。
得等一会儿吧……他思忖着。单膝跪下，也得有块空地吧……等人少一点再说。终于找到了拖延的理由，他不知为何感到了一丝宽慰。
然而随后不安又爬上心头。真的要单膝跪下吗……以前好像只在漫画里见过，从来没有想象过自己真的要这么做呢。然而前几天计划时，这个动作仿佛成为了一个执念……执念？
他突然醒悟过来。好像从一开始，这个自己曾经认为——其实到这一刻仍然认为——“羞耻”的举动，却好像从一开始在他的计划里就是他的必选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