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曦(5)
“你不做声,那就当是喽,告诉你啊,我的朋友有很多,但是以纯真友谊来交心的却是很少,有人交朋友是随缘,有人是随利,而我简单到就他妈的异性相吸,那些矿工当酒肉朋友固然不错,但他们还走不到我心里,对于认为你只是悠闲看云的人,我切不会与他做朋友的,他们以为你的烂漫,谁知是不得已的负担?巴尔丹夫妇更不必多提,你大概觉得他们对你很好啦,是啊,他们的人生中本无需此行,他们实是太仁慈了,处在光下的人对什么都会有一颗怜悯之心的,更何况你这样光芒四射又对他们胃口的人,其实容我多说一句,你到目前为止一直是装出来的吧,想笑就笑喽,你干嘛要吊着笑呢?”
“你这样的人啊,我见的多了,一个个高昂着头颅,像永不斗败的公鸡,俊美,冷酷,又无情,你看似温顺,实则叛逆,你看似文静,实则狂野,你看似坚强,实则脆弱,你看似光明,实则……”
青年喋喋不休,忽然,惊呆了。
只见少女取下安全帽,向后一扬,如黑瀑般明华的长发一一飘散而飞,水汪汪的大眼睛露出一抹浅笑,啊,好美,她的眼睛会笑!
青年只觉整个洞穴里都明媚开来,哑然失色,如坠冰窟,仿佛置身于一条太古大河。
少女轻启朱唇,语意嫣然:
“你是从密西西比河来的吧,哦我见过那儿的鲸鱼,好大只,你定是大自然的搬运工吧,你说得对,你是真正理解我的人,正因为他们同处在光下,彼此都认为看得足够清晰而不用去看,彼此都认为听得足够清楚而不必去听,他们不明白,那是只有深沉地堕落在深渊底部的人唯一的归属,那朵云是她仰视所及唯一的一束光,唯一一束能耐心解她、化她、安慰她、同情她的光,处在光下的人,根本不懂得真正的同情,他们只是自以为感觉很良好,又做了一件激励别人的事罢了,无论何时,他们总是有很好的道德感,好像唯有如此,她才能在黑暗中坚定的活下去,对于习惯了在黑夜中前行的她来说,这真是莫大的讽刺,因为她唯一的愿望就是把那束碍眼的光关掉,而不是干掉这杯暴虎冯河的毒鸡汤,意欲呕吐间,再强忍着听一些焚琴煮鹤的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