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般(5)

见面的第一眼他就认出了对方，那双眼睛依旧漂亮，穿着校服坐在一米高的草丛里听歌，嘴里还时不时蹦出几个英文单词，唇红齿白形成强烈的色差，张极看了却觉得刺眼。张峻豪在旁边笑：“诶，看什么呢。”
他把头转过来：“没什么。”
一个玩具而已。
而后他再次去往那个地方，左航的头挨着墙，眯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他掏出手机对着正脸拍了张照，回去后就查遍了他的所有信息，然后在他家门口堵上他，笑眯眯的说好久不见。
左航完全没搭理他，打开门就想走进去，被他狠狠扣着手腕，叫了一声“左航”。
那天他只觉得烦，哪哪儿都烦。张家一向宠着这么个独生子，要啥给啥，不愁吃不愁穿，被无视还是第一次。骗骗自己对着那张脸又生不起气来。
凭什么。他挤进去之前还在想。
凭什么无视我。
脾气上来后他又展现出那副极其恶劣的模样，把人按在床上掰着左航的脸，低头在他耳朵上咬了一下，恶狠狠道：“你在想什么？”

他想窥探对方的内心，窥探对方内心的宇宙，感觉自己像是被关在笼子里的野兽，好像什么都得到了，偏偏又什么都得不到。他试图在对方的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可是伤口总是会好，而他的伤口却要这么留着，留着，留着一辈子。
这不公平。
发狠了似的把人钉在床上时他还有些迷糊，故意趴在人的耳边说些下|流的荤|话，想把自己最丑恶的那一面留在对方的脑海中，最后却只是一句有点无奈的恳求：“你还记得我的吧？”
然而对方还是什么也不说，倔强的死咬着唇不肯叫出来，撇过脸不再看他，手指甲扎进皮肉里，渗出点血丝来，狰狞的伤口也在嘲笑他的无能。
“我以后都会去找你的。”他把头埋在那人胸前，疲惫道，“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当然不能了。他这么想着。你都这样了还怎么做朋友。
但左航只是就那么看着他，微垂着眼，说出了今夜的第一句话，叹息一般的语句：“……你居然还没长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