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金刚
羁旅路上,一如寻常。
楚地走到凉,老人游故地。
深秋走到冬,少年加寒衣。
山野道荒,人烟渐稀,归根落叶。
于是,雪下得纷扬,老人眉上霜。
西凉,荒郊,千里雪原。
苍茫中,突兀的是黑瓦红墙,一处破败寺庙。
寺名斑驳不可辨,门仅存半扇,吱呀呀推开。
院中,堆雪,枝桠挂冰,空空荡荡。
迈步走进,深雪浸鞋,刺骨冰冷,少年打了寒颤。
“李爷爷,这里是?”
“羊角寺。”
“羊角寺?好古怪的名字。”
李菩提抓一把雪,一点一点从指间流下。
同样流逝的,还有光阴。
六国时,羊角哀与左伯桃为友,闻楚王贤,俱往仕,至梁山,逢雪,粮尽,度不两全,遂并粮与角哀。角哀至楚,楚用为上卿,后来收葬伯桃。后人以‘羊左全交’为典,既是友谊,亦是道义。
“我们来这干嘛?”
“等人……”
“等故人……”
李菩提仰头望天,孤鸿掠过,形单影只。
两人在羊角寺呆了几天。
大殿的门,挂着锁,锈迹斑斑,李菩提没有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