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遁空篇 ——《民间诡闻实录》系列第一、二部同人番外阶段性结局(2)

良久，他逐渐从迷茫中回神，环顾四周，浓浓的悲伤与无力涌上心头。爹在那场雨中悲凉的身影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义父”袁化邵那狞恶的嘴脸令他无数次在梦魇中恶寒不已。身躯已毁，点烛焚脏、腰脊摧折的剧痛，即便已成残魂也难以全然消退。
他又想起娘亲。冰冷森寒的袁氏阴阳宅中，她还在哭泣吗？
“爹，娘......”遁空颤声哭了起来，腿一软，跪在地上。
大仇虽然得报，可他的心情更加沉重。先前心中填满血的仇恨，如今仇恨消散，填补的却是满心空虚与怆然。
四周是死一般寂静。这是一个村民家的院子，狼藉的地面和破坏的院墙无不显示着这里曾发生过惨烈的战斗。袁化邵一役，只留下一地衣袍碎片和零碎的白骨。墙头杂草丛生，微风吹过发出响动，是死寂的村落里唯一的声音。只有凄凉，动人心魄的凄凉。
遁空哭了很久，直到月亮升到头顶，他终于哭累了。艰难而痛苦地起身，他看了看头顶的月亮，月圆如镜，却照见了心中的空缺。
似乎有一阵若有若无的呼唤声在耳边响起，缥缈，幽远。

遁空再一次感受到那股奇怪的力量。这是一股吸力，似乎吸引着他往某个方向去。
他有些恐惧。未知总是令人恐惧的。他本能地抗拒，可这股吸力却猛然增大了数倍，他挣扎了几次，终于失败。
算了，反正只是残魂，本不该继续存在，有什么情况，大不了再魂飞魄散一次。遁空放弃了抵抗。
他顺着这股吸力飘飘荡荡地出了院子，出了村，一路往西......
......
凉州，一座旧宅内。
微黄的灯光中，一位坐在桌案前的老人正低头似是沉思，手指掐动似是在计算着什么。桌案上摆放着一只透明的小瓶，一条通体莹白近乎透明的小鱼在瓶中游动着。
忽然，老人抬起头，眼中光芒闪烁。
“终于，来了。”
老人的目光看向窗外，皎洁的月光平静似水，灰黑的树影发出轻轻的响动。他的嘴角浮起一丝淡笑。
他关掉了灯，阖上眼皮，似乎在感应着什么。
......
李遁空的残魂浮浮沉沉。
他感到那股吸力忽强忽弱，时有停顿，好像是在寻找；时有加速，快得像风，简直是在飞窜。他随着它忽高忽低，高可至云端，低可至地面，时而越过河水，时而穿过高山，时而经过村落、城镇，在街巷中穿行，甚至于从房屋中间钻过。不过没有任何人看见他，即便行至面前，几乎要碰上，那人却穿过他的身体，漠然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