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里的鱼12(3)

好突然。
他只觉得好像有双手在无形之中扼着自己的喉咙，眼前不断闪过零碎的片段，乱得像被打碎后胡乱拼凑成的玻璃，最后却停留在男人背对着他的朦胧身影，光影交错间，他好像听到了那句叹息。
“……那我只好让你退出竞赛了。”
呼吸困难，手顺着椅子往下，死死握住了桌腿，笔芯扎进手心里，刺痛感缓慢的传来，眼前一阵模糊，只能听到自己复杂的呼吸声，乱七八糟的记忆一一闪过，他后知后觉的感到自己在发抖。
这其实是很奇怪的，他的精神好像处在云霄之上，看电影一般看自己那些不堪的回忆，他好像又回到了五岁的时候，脚底的刺痛和大脑里的灼烧感让他试图清醒过来，身处云端而找不着回去的路。
回过神来时才过去了三分钟，他只觉得好像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发着抖去抓笔，最后却还是回到了床上，拉了灯躺在被窝里，黑夜里呼吸平缓，什么都看不见的感觉使他安心。
睡过去吧。
睡过去就没事了。

他是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的。
眯着眼去摸索手机，无意识地按下了接通键。对面传来一段嘈杂的声响，然后是女生急促的声音：“您好，这边是市医院中心。请问是严浩翔先生的家属吗？”
“……啊？是。”左航猛的清醒过来，“怎么了？我哥出事了？”
“是这样的。这边需要您签个授权委托书，以方便病人进行手术。”护士说的有点急，“麻烦过来一趟，手术才好开始。”
“……好的。”
到医院时刚好十二点半。
严浩翔是被同班的女生发现的，送到医院时已经昏过去了，浑身都是密密麻麻的伤痕，检查出来是性|侵。医生也不是没见过这场面，但还是惋惜道：“要是来的晚些，可能得截肢了。”
反抗过，结果是多处软组织挫伤，手腕骨折。逃犯正在追查，严浩翔死命拽下来一小块布料，应该很快就能查到。现场很凌乱，留下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脚印，接触过的人都被拉去录了口供——刘耀文也包括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