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红尘【南北组国庆24h】(4)

“先生，饭好了。”
“晓得了。”
乐正绫仰起头，眼里噙着笑意与日光。
今年的头场雪下的格外早，立冬都没到，就先飘了一场。那日洛天依正在堂前想着今日要做些什么，忽然有人推开了门，回头，见是乐正绫拥着大氅，走进屋内。
“绫，怎么了？”
“外面下雪。”乐正绫指了指窗外，大红的披肩上染了些莹白。
洛天依觉着稀奇，时节未到，早上起来时还觉着今日天气暖和，怎的这雪说下就下。正要出门去看，乐正绫一把拽住了她的衣领：“先吃饭。”
洛天依猛地反应过来自己灶上还烧着火，一拍脑袋，赶忙将差些烧糊的黄花菜抢救了下来。
等吃完饭，雪正好也停了，这场雪下的还挺浩大，断了那几枝残菊最后的傲骨，暮秋却还不肯退让，硬是把北风拦在院外。
乐正绫披着大氅，坐在藤椅上，看着洛天依在雪地里玩的不亦乐乎。嘴上挂着些笑，秀眉却是微微蹙起。她拿出那个红葫芦，往嘴里送了一颗丹药，往里一瞄。
……无妨，还有一半。
“天依。”乐正绫站起身，抬高了些声音，“我有些乏，回房歇会儿。”

“知道啦。”
洛天依在院子里堆了两个雪人，手牵着手，一个脑袋后捏了个八字，另一个拿红豆点了眼睛。
好幼稚。还没去叫人，洛天依自个儿先没忍住，笑得不行。
欸，今儿也难得，绫这个午觉睡到申时了，竟还未醒。
不会是生病了吧？洛天依担忧地往里瞅了瞅，卧室里静悄悄的，悄无声息。
洛天依冷不丁打了个寒战。
最后怕无端扰了乐正绫休息，洛天依还是选择了在外面等。可眼见着太阳都向西斜了，里头还是没动静，洛天依终于等不住了，轻轻推开门，不出声地走进卧室：
“先生，我堆了两个雪…”
她脸上的笑意忽然僵住了，连同她的身子，再无法挪动一步。
夕阳透过半掩的窗纱，把雪白的被褥染成了一泓血海，血海正中，衣衫凌乱的女子按着铁剑，缓缓抬起头，眸子里赤光大盛，直勾勾地盯着洛天依的脸，冰冷而又嗜血。
“天依，长生是有代价的。”
她或许直至此刻，才明白此话的含义，才明白赤眸究竟为何不详。
她后退了半步，碰倒了那个大红的葫芦，里头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