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红尘【南北组国庆24h】(3)

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的洛天依擦着湿漉漉的长发，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卧房的门是半开的，乐正绫左手握着一卷书，半躺在床上。月白色的中衣和入秋雨敲的清韵，灯花挑落，作了衣襟上一颗晚星。
月与灯依旧，人也依旧。
洛天依倚着门，好似被迷了眼，怔怔地挪不动步，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弥散在心中。
要说的话，连月都仿佛老了，慵懒地不肯露头，先生却还是红颜不老，容貌全然不变。
洛天依是知道乐正绫与他人不同的，天生的长生不老，容颜永驻。捡到她时是二十岁的模样，她咿呀学语时还是二十岁，到如今，仍旧是二十岁的年华。
洛天依发现时，心里是高兴的。一方面是骄傲，另一方面，长生似乎在那纠缠不清的伦理中，给她藏起的那份小心思留了一丝罅隙。
十六岁生日那年，她央着乐正绫，答应了她放肆的愿望。那日，洛天依在乐正绫的怀抱里，看着她的眼神晦暗不明：
“天依，长生是有代价的。”
我晓得的，洛天依想。只同舟共济，不生死相随，无白头偕老。我都晓得的。
但我不悔。

“怎么愣在那儿了？过来。”
乐正绫回过头，笑着招了招手。洛天依也依她，坐到床边，轻轻揉着乐正绫舟车劳顿的双肩。
乐正绫舒服地眯起了眼，慢慢卸了力气，躺进洛天依的怀里。
“先生，此番回来，能留多久？”
“……尚未定呢，大约等开春吧。”
乐正绫不着痕迹地掂了掂怀里的一个葫芦，沉吟片刻，方才答道。
“那可以一起过年了？”
“嗯。”
乐正绫点了点头，立马被身后的人儿紧紧抱住，凑在她耳朵边：“绫，你真好。”
好什么好，怎的这么容易满足。
乐正绫在她怀里转过身，仰头往洛天依颈窝里凑：“怎的不叫先生了？”
洛天依晓得她的意思，伸手压下她的身子：
“在床上了，还叫先生？”
姑苏的日子仿佛比旁处要慢，车马行人，都溺在她的温柔中。朝阳不催暮色远，直到蕊露谢了秋风，人依旧不愿醒。
自从乐正绫回来后，两人不知为何都懒了好些，尤其是洛天依，每天得到日上三竿才肯起床。起的稍早的乐正绫却也无事可做，就找了把藤椅，躺在院子里晒太阳。到午时了，洛天依才会出来，轻轻拍拍她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