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家庄北》可能的第二种结局（节录）(2)

与此同时，刚刚过完自己7岁生日的王绍悦也写完了日记，偷偷站在了自己父亲的卧室门口。“爸，你在说些什么啊？”
听到长子的声音，王江天哀叹了一声，从口袋里拿出了一颗氟西汀，放进嘴里。
“没事的，我也在写日记，只不过是借助电脑把我说的日记内容录下来而已。”说着，他默默暂停了录音笔的录制。
“爸，那我可以进来吗，你说好今天可以让我玩平板电脑的！”
“嗯，不过……先等一下吧。”
“好嘞！”
在听到儿子的脚步声远去以后，王江天继续开始录制自己的声音，整理了一下衣领。“我们已经认识几十年了，你一定非常清楚，我比你认识的绝大多数人都更追求人生的自由。战争年代，我为了大多数普通人可以活得更自由而拼死战斗，乐此不疲。现在，老百姓自由了，我却感觉我戴上了越来越厚重的假面具，如同置身冰窟一般感到窒息。我不知道，不想知道，我也不会再知道为什么了。我做不到像你这样自由，你可以在权力面前灵活操作，而我不能——你只需要站在你自己的视角考虑，可我既要自己活着，也要学着接受你和我的私人生活，还得考虑怎么保卫胜利果实，反思我们曾经做过的东西里面有哪些值得用于进一步的斗争，现在又要面对我们漏掉的敌人的非议和陷害……”

与此同时，刘银莹的医院里。
刘娜雅在走廊上的自动售货机上买了两罐啤酒，随即就径直跑向自己妹妹的办公室。
“下一个病人……刘……靠，怎么是我姐？”此刻，在办公室里，当刘银莹按照挂号顺序准备念名字的时候，她不由得一愣，下一秒，门就被穿着黑色长裙的姐姐推开了。
下一秒，刘银莹“啪”一声坐了起来，惊呼道。“喂，刘娜雅！我把我的门诊搞成白天晚上都工作，费用出的还比主治医师更低，是因为我希望能救更多急需帮助的人，而不是因为我希望你可以天天没事就挂号到我这儿来和我唠嗑！”
“嗨，之前几天我每晚都找你，也根本没看见你人，所以只能趁白天来了。”
“你不如花时间陪姐夫，或者不那么明智的把他也带过来。”刘银莹不由得对着刘娜雅翻了个白眼。“有什么事啊？”
“今天晚上你可以去看看王江天吗，我觉得他最近有点不大对劲。”
“怎么不对劲了？上周我见到他的时候，他不是挺好的嘛？”
“总感觉他一直在躲着我，除非我拦住他，不然他都不想和我说话。”
“之前打仗的时候他不就这样吗，他一直都在防着你。”
“胜利以后他就没那么提防我了，他防着我是为了他的面子和他的威信，如果他不当众防着我的话，他如何能昂起头来领导那么多人的？”刘娜雅说。“你以为那时候他看我和看仇人似的，但我们本来就无冤无仇，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