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润《我看过你的寥寥一生》(9)

“但我一直希望有个人可以直呼我的名字，让我以左航这个身份活着。”
左航的目光温柔且坚定，陈天润看向他，心尖仿佛被什么扫过一般，却又那么心酸，他笑起来，眼里带着难以察觉的泪花，说道：“好。”
夜半时分，陈天润回到屋内，他铺开一张纸，握着毛笔仔细记录着———靖王宽厚，性温良，爱百姓，康苏城常在大寒，百姓大饥，自诣康苏，百姓衣食不忧，乱不作。
左航，如果我的文字可以流传下去，那么后世的人或许就会看到真实的你。
祈暖节到来。
左航信守承诺，辰时便将陈天润带去郊野，城外有很多年富力强的精壮男子，还有军营里的士兵们，各个摩拳擦掌，蓄势待发。他们的妻子儿女站在周围，高声喝彩，呐喊助威。
左航从远处牵来一批温顺的马，他一身骑射胡服，和平常穿的宽大袍衫不同，胡服很好的勾勒了他的身形。

马儿被牵到陈天润的面前，还好他之前在现代时，因为感兴趣学过一阵骑马，他一跃而上，马儿很是温顺乖巧，陈天润有意的看了眼左航，左航正低头抚摸这马儿的额头。
“若不喜欢打猎，那就当去猎场里骑马散心了。”
左航叮嘱道，陈天润笑着点点头，左航没用“不会打猎”，而是用了“不喜欢打猎”的字眼代替，陈天润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伸手抚上了他曾经抚摸过的马儿的额头。
他本只想做个权利争斗这场局中的旁观者，可是却越陷越深，越来越心疼他。看着左航同那些猎户们欢声笑语，策马扬鞭飞驰进入山林的恣意模样，很难想象他是怎么走到造反这一步的，或者说，他的死都是一个谜团。
夜里，城墙下撑起了一簇簇篝火，火光映在每一个人的脸上，女人们开心的跳起康苏城的舞蹈，男人们喝酒吃肉，陈天润坐在一个篝火前，左航正专心致志的烤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