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润《我看过你的寥寥一生》(4)

陈天润看着这人脸上的笑容，他们通过那副撑开的纸糊窗户四目相对，屋外冰凝雪积，屋内一片暖意，只是那一望，屋内的炭火滋起了一个微小的火花。
面如凝脂，眼如点漆，此神仙中人。
“我跟阿宝说过天寒地冻，先生就不用来了。”
陈天润以为眼前的靖王是阿宝找的医官，天色已晚，他看不清左航白色衣衫上金线织就的祥云金龙，他刚说罢，左航便弯起了眉眼，他似乎也并不想拆穿自己的身份，于是道：
“嗯，王爷不太放心，就特地让在下再来瞧瞧，不过见公子面色红润，应当是没有大碍了，但冷风侵体，得了风寒便不好了，公子早些歇息，在下先告退了。”
陈天润看着他的身影隐没在夜色之中，才放下窗户，他觉得这人有些年轻，有些不像大夫，可是性格温润如玉，更不可能是与他年纪相当的暴虐靖王。

第二日，陈天润问道：“阿宝，我有些闷，能在府里转转吗？”
阿宝点点头，圆头圆脑笑起来极讨喜的模样：“当然可以，王爷吩咐过了，公子大病初愈，要好生伺候着。”
陈天润心头一跳：“靖王殿下，是什么样的人啊？”
阿宝倒也不避讳：“靖王殿下对我们极好，记得殿下刚来康苏的那一年，我们连顿饱餐都是奢求，虽然现在也只是吃那些冰天雪地里能长出来的食物，也总比之前衣不蔽体，难以果腹的生活要好多了。”
“……”
陈天润沉默着听完，他不免想起史册上的短短几行，极其简略的概括了那个人的一生，可是上面记载的，和他真正的站在你面前时，又是那么的不一样。
这样的一个小国，留不下什么太多存在过的证据，他在看到那本书之前甚至从未听说过这个王朝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