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玄】乍暖还寒(3)

没走几里，便见前头有一座风水殿，香火旺盛，有些许香客因雨暂时在主殿徘徊。倒是一个不错的避雨之所，风师心道，他欣欣然歇了去寻酒店的想法，闪身进入偏殿整理衣袍。这才念了口令，试探地唤了声。“明兄？”
正在检查缩地千里的贺玄动作一顿，回道：“你在何处？”师青玄一边在殿内转悠，一边向对方报了个方位。风水殿。地师蹙了蹙眉，有些不大情愿，但还是应了句：“等我片刻，一会儿便到。”
得了贺玄的应允后的师青玄这才宽了心，然后面色如常地从主殿的供桌上拎了几坛子酒回了偏殿——当然了，他隐去了身形，凡人自是看不到，甚至没有香客注意到新摆上桌的贡酒数目不对。
风师大人一向好酒，因而其信徒也多在贡案上摆几坛好酒，以求来年能够风调雨顺。
师青玄解了束绳，轻抿一口，淳厚绵软的酒液掺杂着桃花香沁人心脾，唇齿回甘。他眼睛一亮，连连称奇：“果真是好酒！”心思流转，又溜去主殿摸了几块糕点来垫些肚子。反正放着也是放着，还不如与我吃了。风师大人毫无愧疚地想着。

等到贺玄姗姗来迟之时，更香已燃完了一大半，醉得有些迷糊的师青玄一手摇着风师扇，一手端着酒坛斜倚着案几旁，隐隐约约可以窥见当初少君折酒的几分风姿来。他半阖着眼，冲贺玄笑道：“明兄！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何不与我共饮一杯？”
地师知风师大醉后必要拉人来长吁短叹一番春花秋月，眼皮一跳、拒道：“我没有什么忧。”
——我贺家满门因你而死，无人善终。
“这就是你不是了，我可是你最好的朋友！”
——你是我仇家，本就不是什么朋友。
最后贺玄还是勉强饮了这杯酒，酒虽是好酒，但却也解不开他的忧，况且大醉后的清醒。才是令人难堪的事实，他顶着师青玄灼灼目光思索片刻，半晌才道：“好酒。”
雨有些小了，远处的戏班也搭了台，因而这女声也就隔着雨帘使贺玄听得真切：“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清丽却不失凄婉，倒也与这春雨相衬。地师也惊觉时候不早了，俯下身夺了风师手中的酒坛：“我们也该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