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再一次把我吐了出来。 我已经死了,再多的死亡也不会带来伤痛。(8)
“我一开始便试图向你解释我父亲的人格和历史,那是有意义的,警官。你看,如果经历这事的是你或我,或任何正常人,我们会看到一具尸体,那是毫无疑问的。但我的父亲——”她的声音突然沙哑低弱,她顿了顿,抹了一把脸然后继续道,“他不能看到。他不能接受这个——再一次的失去所爱,他大脑的认知模块直接拒绝了这个可能性,退而求其次的,他看到了他的经验里最接近的东西,他最熟悉不过的东西。
“湿润惨白的皮肤,青紫的斑驳尸斑,失去眼球的空洞眼窝,尸体分解的粘液,腐烂的腥味,以及——失去的下半身和一旁的鱼尾。”女人双眼失神地望向前方,声音已轻似低语。
“我的父亲看到了一尾鱼。”
比例勒克徒劳开合了几下嘴都没有发出声音。她又试了一次。
“那——缝合——”
“当然是他做的。他说——处理伤口——他的意识这么告诉他。他实际做的是——缝合了鱼的部分...和人的尸体。但他不记得了。”
“那么,如果日记里所述的是真的,他一直——半个月间——”女警官仿佛忍耐着什么一般绷紧了下颌。
“相信自己面对的爱人是一条活着的鱼,而非一具尸体。”
他们一同陷入了沉默。直到一阵突兀的铃声响起,比利勒克大梦初醒一般抖了一下,拿起了电话,道了声歉走到墙边接起。
“是的,好的,头。我这边也——嫌疑人女儿提交了新的证物,我觉得你会想过目一下——好。”
比利勒克挂了电话,缓缓转过头对上艾米莉的眼睛。
“游艇残骸,找到了。”
她说。
=
“父亲。”
科尔沃 阿塔诺自窗边转过头来,视线在她身上对焦。
“艾米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