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别回头（生离死别）(8)

直到濒临死亡。
为了奖励自己在窒息中练习如何濒死，你会去海边。与其说是向往和奖励，不如说，在那里你叫嚣的内心才能得到片刻安宁。浪潮声大，那声音中夹杂一次又一次“我爱你”。这是他求婚时对着一片汪洋大海响亮的誓言。
“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会做你最忠诚的骑士，守护在你身边。”
“我爱你。”
…
“我爱你。”
如此你一接近海边，就能听到。
为此，你甘愿成为海浪的俘虏，喜欢陪着它们跳从不重复的舞蹈，喜欢用发丝捕捉他们吹响的节奏。喜欢背朝大海，幻想哪一天潮水浪花变成无数利剑刺向自己的脊背，然后变成一只美人鱼，好游过世界上所有的海域去寻他。
或许大海都应该为你哭一场，萧逸。
我要站在海边高高的山顶，让海风吹进我的骨髓。我要俯瞰整个海岸，然后虔诚地向海神祈祷，让他每个时辰为你摇一次丧钟。至于代价…他想要什么代价都行。

7
长长的队伍终于看到了尽头。
你前面那位佝偻老者转过头来，对你说：“你先来吧。我还要等一个人。”
我还要等…
我没有人要等了。他在我前面。
你刚开口说：“请问…”
老婆婆直接摆手打断你的话：“别问我，那么多人我哪记得住。”
也是…
不，你不想再等了。
你此前一直等待一个机会，想象自己能借此跳上一艘残破的小船，载着晦暗的过去，在裹挟着泥沙的记忆中逆流而上，划向那个被超度的瞬间。
但这么久过去了，你回头看自己不过是想以浪费时间的方式熬过没人陪伴的苦难，如一口古老的挂钟孤独摇摆。没什么意义。
你看着你和他编制的情网沉在水底，突然笑了。萧逸你真的傻，人鱼真的只是神话，你还当真人真事讲给我听。爱情如水，再密的网也留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