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设定】龙乱：托林二世的尾声（2）(7)

小小的车厢内，记忆中的父亲重现他身边。父亲常说：“暂且放下肩上的使命，我们家和平凡的一家没什么不同。”记忆中的家庭没有宫闱秘史的尔虞我诈，没有低俗小说的糜乱浪荡；记忆中的家庭只有果园里娇嫩欲滴的红樱桃，只有枕头边溢满纸香的童话集，只有三个人深深爱着彼此。
那么，重重密室之间，幽幽的拐杖声又属于谁？钢铁地牢之底，刑枷前又是谁的王座？这座恶龙盘踞之殿住着陛下父亲，他脚下延伸的黑血织起了一个冰冷集权的帝国。他必须明白，所谓记忆中的种种即是痴心错觉，现在不能松懈一分，界外战略、御林铁脊、千年之城……托林二世的遗产，不管他顺从与否，都将被传承予帝国的下一代。最后一次见面时，父亲曾说：“否定我，推翻我，未来就能在你掌握。”暴行让国家千疮百孔，但托林二世铸成的政治机器强大无比，只要善加利用，以其为威慑，而非手段，改进它，而非拆卸它；辅以盟友与教会的口舌，就能塑造温道尔时代的法理。父亲的疯狂冥冥中给他指引了方向，道理很浅显，关键在于接下来，他该怎么办？

进皇宫前，鹿车于雷霆十字碑旁停驻了不少时间。葛里高利·宾劳尾随皇储的车辙而来，他命令守门的铁脊敞开宫门，之后护着皇储绕过谒见厅晾着的数排首级。温道尔询问他宴会上的情报，他坦言主教大人醉得不行、尤娜皇妃拒绝他人触碰孩子、歌伶与诗人爆发争吵，起因是皇后的赞美给得不公——有可疑之人混杂于仆人队伍，他们大概率是皇帝的特使。
“这是预料之内的事情。我的母亲在住所安插了班吉里亚的人手，陛下不可能没有反应。你没有亏待他们吧？”
“我告诉他们，他们的任务结束了，禁军会负责督查。我尝试把氛围弄得’私人’了一些，陛下会认为这是禁军与特使的矛盾，毕竟我们甚至能在陛下面前拔剑相向。“
“那特使们应该已经返回皇宫了。我们的谈话最好早作终结，感谢你，葛里高利。“
温道尔与葛里高利·宾劳挥别。他独自走回皇宫西面的政务室，帝国与日倾党的快件等待他的批复。他挑灯夜读至天空泛蓝，便找来巡逻的仆从拟写破晓后的时间表。他将在午前接待甘斯诺特家族的鲍赫姆，重申帝国取消议税制的立场、午后主持有关迁都的会议，也留有时间听取来自圣殿山脉的简报、黄昏他将在庆典活动上向民众致辞，晚间则是折磨人的公文劳作。好在小克里泰尼恩等人能减轻他的负担，日倾党的成员步步走向台前，其中寥寥数人一直都在舞台之上，面对他们，温道尔还是缺乏一点底气，可以说，宫廷怪杰如小克里泰尼恩，凭一己才智就对帝国做出了巨大贡献之人，他们选择了温道尔，而非温道尔选择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