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研】雨天(2)

抓不牢的伞会跟着斜风四处撞，雨珠钻进偏大的雨靴内吱嘎吱嘎叫，潮湿的凉意涌遍全身；还有被雨水渗透了铁皮外壳的电车，被挤满灰扑扑的鞋印的地砖；时大时小的雨幕最会扰乱小孩的心绪，他们总爱偷偷偏头往窗外瞧。研磨支颐望着，滂沱大雨将玻璃框起来的操场溶成模糊的油画，他听不清老师讲的什么话，只在意湿漉漉的裤脚，黏在腿上，很难受。
手机响了一声，屏幕上弹出小黑的消息，他说他晚上会来。
小黑的全名是黑尾铁朗，某天搬到研磨家隔壁，自此成为了邻居。他比研磨大一年级，也比他高半个头。上下学的途中，研磨常常好奇地悄悄瞄一眼小黑，小黑总抬头着迷于路边林立的高楼，高楼之上是明媚的晨光，晨光拨开云雾露出一片湛蓝的天空；倏然驰过一辆两辆的汽车，巨大的噪声掩住水泥地上摩擦的脚步，研磨从口袋里掏出游戏机，默默地玩起来。

小黑停在车站前，研磨不看路就撞到他的后背，他一愣，十分窘迫地戳着手指，低声嗫嚅抱歉。不知道小黑有没有听见，他没有回应，反而迅速地转个身，迎面正好驶来电车，小黑僵硬地乘上车，研磨继续跟在他身后，垂着脑袋，手指揪紧书包带。
研磨跟在人群后排下车，小黑早已站在校门口等他，当研磨走到小黑身边时，听到小黑轻轻地问他，那个，以后还要一起走吧。
研磨点点头应道。
傍晚时分，厚重的阴云漏下淅淅沥沥的雨水，漫漫吞噬掉暮色，天地骤然陷入昏暗中，有几点雨渍落到窗台上，研磨起身关了窗户。
其他同学们高喊着“放学啦”兴奋地冲出教室，研磨等人走尽后再打扫——今天轮到他值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