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同人】迟暮长行（六）（完结）(9)

凯尔希低声对自己呢喃着，手臂紧绷又放松，像是在犹豫什么。
“……没有任何人有权利替他决定自己的生死……”
重复着之前对那个人说出的话，凯尔希闭上了眼睛。
“……我也一样。”
锁闭眼眸、沉寂喉舌、封关听户，凯尔希将自己的一切感知都与外界隔绝，再不去关注眼前的天崩地裂——不见、不言、不听，只有这样，她才能保证自己不去干涉博士的决定。
矗立在混沌的灾厄前，历史的见证者重拾了自己的职责——她将以泰拉的名义，见证这片大地最后的遗族做出自己的选择……即使这并非她真心所愿之事。
涡云中的战争抵达了末尾，双方都未再进行战斗上的自我迭代，只是二者的理由却不尽相同：一方是无力更迭，另一方则是无需更迭。许久的僵持后，像是看厌了这幕光景，灾风狂笑着撕碎了已是强弩之末的雷霆火焰。仅仅是转瞬间，狂放的怒意便被压制在了风暴中心。流动的晶屑凝聚成一体，固化的晶膜包裹着四射的雷火，贪婪的将其中蕴含的能量吸收干净。向内收缩的壳膜压制了阿米娅的所有动作，她除了无力地榨取自己最后一分力气外几乎没有任何反制手段。

终于，晶壳将自己压缩到了仅仅数米的尺寸便不再寸进，原本燎燃遍地的火焰只剩下了二人周身跳动的微弱暗芒，那粘稠纤细的火舌支撑着摇摇欲坠的安全空间。狭小的空间仿佛被从现实世界隔绝而出，安静的只有火焰微微攒动的极小声响，涡云的狂啸被全数隔离在外。阿米娅半闭眼睛，疲倦的抱紧怀里的博士，昏沉的意识里剩下的只有试图从他身上再找到哪怕一丝属于生命的温度——只是这无疑是徒劳的。她所能触碰到的，只是一具冰冷的躯体。
困倦的她彻底闭上了眼睛，将自己的头埋在了那个毫无温度的怀抱里。
她承认了自己的失败，也将为自己的一意孤行付出代价。
最后的火焰消弭无踪。
……
一息过去，两息过去。
什么都没有发生。
没有想象中的窒息和碾压，只有狂风骤然而起的呼号。
她睁大了眼睛，其中尚未散去的绝望被眼前发生的奇迹轰然破碎。
一只苍老的手越过她的肩头，轻触到了那层已经压缩至二人身前，坚硬无匹的屏障。就像是遇火而融的蜡，无论自己如何努力都无法打开的障碍在顷刻间化为乌有，裹挟着铁锈气息的风从熔蚀状的破口外灌入壳中。几乎是在同一瞬间，另一只干枯的手抵住了阿米娅的背部，用一股无与伦比的力量将她向外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