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伞琴】龙权凤谋之海上浮华 第十二话：不染(5)

就在此时，一壶热酒无声无息地送来，便摆在他的身侧。男人下意识地转过了头，随之映入眼帘的便是垂首跪坐在前的桐菁。桐菁还是如以往那般，静静地来，静静地去，从未发出过一点动静来。
静静地一个叩首后，少年原想就此退下的，可谁料下一刻就被大手往手腕一捉，硬是将整个人按了下来。再惊愕地回过神时，那夕色的双目便近在迟尺。桐菁实是愣住了，只能瞪大双眼眨了眨，有些不知所措来，“尊……上？“
“别走，你呆在这里陪陪我一会儿，好吗？”
（你会像母亲那样，不管我吗……把我丢在那寒天雪地里，头也不回地就走了……会吗？你会这样做吗？）
莫名地，此时的这句话，和那时候被下迷药所说出来的话，完全是重叠了。这种状况他只见过一次，可那时候是被人下毒的，但现今是清醒的，为何尊上又会语出惊人……不知不觉地，那一夜的记忆也涌了上来……
“小人遵令……”
语毕，桐菁又重新跪坐在原地，一下一下地呼气着，以平心中的不安来。毕竟，那一夜给他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他不敢想象再来一次的话，会是怎样……

同样的，方宇瀚在看到桐菁坐下后，这手才舍得放开，转而把头转向门外去。他们一个望着眼前这片静谧冷色的庭院之景，另一个则是怀着战战兢兢的心去望着男人，明明处在同一室，却是心境不同。他们的相处可以是无声的，也可以是静默的，所以从表面来看，并没有什么不同。
“桐菁，你来蓬莱有十年了吧？”
方宇瀚这一问，桐菁瞬时就回过神来，回应道，“回尊上，确实是十载了。（怪了，怎么尊上忽然就问起了？）“
闻言，方宇瀚轻吸了一口气后，便缓缓地呼出，斜视着少年来，“哼，居然真的有十年了啊。看来是本座眼拙了，迟钝了，居然没有发觉到桐菁你……会弹琴呢。“
此话一出，桐菁猛地就抬起头来望着方宇瀚，一脸不敢置信，清澈的眼眸也为之一颤。方宇瀚看到他这个反应，唇角顺势微微扬上，修长的大眼也瞌成了一线，继续发出浑厚的声音说道，“花霄灯道，虹蝶阁，取酒，花魁演出，幕后抚琴，十年如常……桐菁，你藏得可真深啊~“
少年赶紧俯下身来，摆出求饶的姿态，急促道，“回尊上，小人、小人自知不该欺瞒尊上的。一切皆是小人私心作怪，还望尊上不要怪罪虹蝶阁。小人知道错了，小人不敢了。（尊上怎么会知道的……终究是我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