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尔萤火（007 师兄）(3)

“我也有个问题想问你，”言冰云眼含笑意看着魏无羡道：“不管我跟不跟你去外面买酒，先生都会连我一起罚，你又为何一定要拉上我？”
“我也没办法啊，”魏无羡将茶杯重重放在桌子上，神色颇为无奈，“谁知道以温文尔雅著称的蓝先生，实则是个脾气暴躁，动不动就叫人罚跪的臭老头，我想着你既然也要跟我一起被罚，那至少干了坏事再挨罚才比较不亏嘛。”
“……”
“而且，”魏无羡狡黠地笑道：“你总那么刻苦师兄我也是有很大压力的，可不得想方设法哄你出去，让你少用点功。”
听到魏无羡这么说，言冰云先是愕然，很快又像是释然了一般，笑容也变得温和了，原来如此，魏无羡对着他，身为天才的自信还是会打折扣的，那他是不是也可以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是有资格做魏无羡的对手的。
“这个给你，”魏无羡拿出来几张纸，上面有些绘画，还有许多字，“齐军作战的习惯，排兵布阵的特点，主要将领的脾性，我知道的都在这上面了。”
“你想通了？”言冰云心里的期待被点燃了。
“想什么呢，”魏无羡歪着头轻笑道：“我又没教你怎么打金陵。”

也是，言冰云眸光暗沉了一些，这才是魏无羡的个性，他要是真的对自己俯首称臣，也就不是魏无羡了吧。
“柏梓城之后，庆国又连失兴庆、玉泉两城，师兄以为，我会如何来扭转颓势？”言冰云转了话题。
“你假意退走，是为了挑选决战地点吧，过了兴庆玉泉，便是阳井，那里三面环山，地势复杂，最适合分散兵力做伏击。”
“那师兄觉得，此计可行吗？”
“联军兵力倍于庆军，虽十分冒险，但也唯有此举能与之一战了。”
“我权当师兄是认同我了。”
“那你准备，怎么处置我？”
言冰云捏紧了手中的茶杯，垂着头仔细思索着，似乎过了很久，他缓缓抬起头正色向魏无羡道：“师兄，你平生最不喜的，便是囿于权术之人，但你自己又何尝不是囿于情义呢，情义二字听上去固然比权力要高尚，但却未必就比权力牢靠，如此，你也还是只想守着你的情义吗？”
“你知道当初选中我送我去兰轩阁的人，是王君，纵然他弃了我，我也别无选择，你明白的，小师弟。”
魏无羡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是言冰云从来没有看过的表情，他辨不清魏无羡目光里更多的是悲伤还是哀恸，但不论哪种，都不是他想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