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落下的地方 第八章 另一件旧事(6)

交接仪式做完了，格熙士却并没有立刻就离开。他看起来有什么事情要交代，而对方也正有此意。于是，两人又坐了下来，不同的是，椅子的位置调转了方向。
格熙士想了一下应该怎么说，不过对方很清楚他所要说的事：“那么……你要想说，这里，‘拉莫格’，不会适合我们的战术，是吗？”
见对面已经说了，格熙士也就不再犹豫。
“是的。“拉莫格”地区有一片山和一些零散的地堑。这两种地形都不会适合传统的协同作战模式。况且，根据我们的情报，这片区域仍有两支流浪者军团规模的平民存在，我们会因此而难以开展活动..........”
“因为里面有一名贵族后裔？”
波维希夫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格熙士，这幅表情呈现在他英俊的脸上显得更加令人不寒而栗，仿佛他抓到了什么人的把柄。但很快，这幅表情就消逝在他脸上，他又变回了平时那个严肃、认真、正派的高级军官。
“感谢你的忠告，我们在此区域作战时会额外注意你提及的地形障碍。”
“.........不必感谢了。交接仪式已经完成，我也该走了。”已经没有什么好谈的了，格熙士明白。他于是转身离开了房间，只留下波维希夫在指挥室里。
一阵短时间的沉默后，波维希夫翻开放在桌子上的已经收拾齐整了的第十战区的资料。他翻到地形图那一面，格熙士在上面标记的文字还留存在上面。他找到写着“流浪者军团、稻荷神使”字样的地方，拿起笔来，在旁边写下另一行字。

“结仓家、贵族，可清扫目标。”
他放下笔，合上资料，露出一个微笑。
“这地区真有意思…比起那些只要不断攻击的地区来说可有趣多了。一个贵族，两个流浪者军团，一名‘善良’的前指挥官…．这种错综复杂的势力交错，可不是谁都能在当中玩得开的啊。”
一名战士的职责是保护平民。
一名指挥官的职责是完成作战目标，并尽可能减少因此误成的损失。
也就是说，指挥官并不需要在乎平民的死伤。如果必要，也不需要在乎士兵的死伤。因为他们的职责只是“尽可能地减少损失”。如果死去一个士兵可以换来五辆，甚至十辆敌军的坦克或其它重装甲，所有指挥官都会下达这个命令，区别只是是否掩饰罢了。
那一名贵族的职责呢？
是保家卫国吗？是引领思潮吗？是舍生取义吗？
新贵族的成员，几乎都是被从战场上硬生生剥离下来的人。他们之前也许是士兵，也许是指挥官，也许两者都不是，只是一名被战火波及而奋起反抗的平民。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当他们奋勇杀敌的时候，当他们顽强抵抗的时候，他们脑海里想着的，绝对不会是新贵族的这些职位和金钱。
然而，官位和金钱却凶狠地缠住了他们，将他们拖离仍在死亡附近徘徊的战友的身旁，束往了他们的手脚，将他们一圈，又一圈地包装起来，成为一个统治者的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