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鸟（中）(2)

刘下来猛地睁开眼睛，抓着被角，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银白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他身上，刘下来却控制不住地干呕起来，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到了窗边扯上了窗帘。
房间里只余下一盏小小的台灯映出暖黄的微光，刘下来呼吸渐渐平静下来，慢慢地把脸埋进松软的被子里。
放松，刘下来，放松。
你不在那个小房间里，曹阳光不在这里，这里只有你自己。
刘下来闭上眼睛，却想起曹阳光那句含笑的“好久不见”。
曹月光这个名字也许真的预示了什么。曹家人没让刘下来像曹阳光一样正常上学，他的大多数时间都待在家里，会有家教来教他知识，但也仅限于知识。
甚至大多数时候，他们会让曹阳光来教他，就只是为了减少刘下来和外人的接触。
小时候还好，刘下来只需要忍受曹阳光无时无刻不跟随着自己的目光，和时不时的拥抱、牵手，当时尚且年幼的刘下来不断地安慰着自己，这都是兄弟之间表达亲密的行为，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可是后来，他们都长大了。刘下来还是住在那个小小的房间，曹阳光开始给他送礼物。一开始是亮闪闪的小胸针、项链，后来在刘下来的不敢反抗和曹家父母的默许下，曹阳光越来越张扬肆意。
正红色的连衣裙，镶着碎钻的高跟鞋，刘下来明明心里抗拒，面上却不得不扬起乖巧的笑脸，小声回应：“谢谢弟弟，我很喜欢。”
这样的生活本还算可以忍受，曹阳光渐渐开始干涉刘下来房间的布置。细瘦的手腕被曹阳光牵着，刘下来咬着下唇，看着自己的房间被铺上娇艳的玫瑰花瓣，角落的书桌换成了茶几和座椅，心里不安的感觉愈发明显。
直到某一天夜里，刘下来从梦中惊醒，视线聚焦，险些惊叫出声。曹阳光坐在角落里，桌上点着盏微弱的烛火，手边是杯红酒，正直直盯着自己看。
刘下来哪里还控制得了自己的面部表情，惊恐、嫌恶、害怕、畏惧争先恐后地显露在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