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妹妹不会说话(17)(5)

平静之后，也终于有所觉悟。
我从裤子右口袋掏出手机，点击电源键后，又解开了密码，接着拨通了熟悉的号码。
身边没人，所以我才想打个电话。
打电话给谁呢？
我的父亲。
然后，还是个普通的农民。
是个父母离世，妻子出走的一家之主。
是个普通人。
是个因为劳累过度而落下顽疾的人。
是个现在独自抚养子女的人。
打电话给他，不为别的。
是为了告诉他，我昨天晚上一宿没睡所做的决定。
但，细细想来，我的决定，又有什么用呢？
又能改变什么呢？
又能保护护谁呢？
能继续维持这段关系吗？
这段被父亲冠以luanlun的关系……
理想的世界并不存在，这在我这边，是常有的，因为我是个富于幻想的人。
幻想，我能守护住我和妹妹的未来。
这个未来有我有妹妹。
或许，还会有另外一个萌芽的生命……
高考后那晚，我早早的收拾好了东西。
寝室里另外的人，基本上高考前都已经搬走了。

只有我和另外一个农村的小孩，为了省钱，在寝室住着。
好在考场离得不远。
高考后那晚，我一夜没睡。
是因为接到了父亲的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的父亲用略显沙哑的声音说:“俺给你妹妹相了一个人家，你明天回来后，安排个时间，帮阳阳看看，可成？”
听到父亲这句话后，我呆呆的楞在原地。
那边又停停顿顿说了很久，而我这边却是长久的沉默。
仿佛是当头一棒，让我找不到东南西北，让我认不清现实与幻想，突然听不懂话语中的意思，突然想要去怀疑——父亲的话是否是真的。
接着又问我的回答。
我其实是想要回应的，可是，总是事与愿违。
当父亲，说出那句话时，我是怎么表达的？
我要表达什么呢？
好像是我与妹妹关系，我在阐述着。
拼尽全力，绞尽脑汁，描述着，描述着。
但在父亲看来，毫无用处。
我和妹妹只是戴上了luanlun的枷锁。
人们的语言偶尔会失控，在那种痛苦的情形下，我原本想要表达的意思却变成家庭关系破裂的预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