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舞(4)

“不用了，明天再说吧。”冯芓哭了：“对不起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嘛？”
唐浚悻悻地走出房间，走到草地边上的长凳下坐下，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着黑兰州。今天，冯芓破天荒的没有来跳舞，从天窗洒下的光像一盏聚光灯照在唐浚的孤独上，欲盖弥彰。
是什么时候记忆力变得这么差的？青年唐浚坐在长凳上百思不得其解。
“老唐，昨天是我不对。”第二天一大早，冯芓推开唐浚的门，倚在门框里扔给正在做麻婆豆腐的他这么一句话。
“没事没事。”唐浚激动的热泪盈眶，一年多了她终于能过了一晚上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可转念一想，心中暗叫一声不好，扔下还在油里爆香的豆瓣酱扭头跑进卧室。卧室的医药柜里，冯芓昨天的药完好无损的躺在应在那一个格里，完好无损，他顿时觉得热血从脚底涌上大脑，一截截凉到心头。
“哎！老唐你干嘛呢，你锅里的东西糊了！”冯芓在外面大叫着。
“噢，来了！”唐浚拿起两粒药揣进兜里。

唐浚整个一天都很紧张的盯着冯芓，她跳舞的时候他就坐在长凳上抱着一个保温杯如临大敌，如果冯芓出现什么异常情况，唐浚随时都能一个箭步冲上去，按住她然后给她灌下这杯加了药的热可可。从表面来看，冯芓并没有什么异常，她依旧踏着风在舞，似乎还比往常更加灵动，一个个圈圈在衣摆荡开的四周如同一串泡泡飘向蔚蓝的海面，冯芓今天的舞步让唐浚想起了家乡十二月的落雪，轻白柔软的落雪，在铅灰色的天空下纷纷扬扬。
“老唐。”冯芓跳累了坐在唐浚边上喘着气：“你怎么不跳？”
“我不爱这个。”唐浚看着呼呼喘气的她，一呼一吸仿佛是大海的浪在轻叩沙岸般富有律动的节奏。
“咦，没劲。”冯芓鄙夷地看了唐浚一眼：“我们在这活着有什么意义呢？”
“活着就行了。再说了你在那跳舞有什么意义。”
“老唐，你说外面是什么样子的？”冯芓小猫一样的倚在唐浚的肩膀上。
“阳光剪碎的树影、众鸟高飞的苍穹还有万物粉饰的缤纷大地。”唐浚试探性的揽住她那娇弱的身体：“这都不重要，对我来说活着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