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舞(2)

天上真的会掉馅饼，掉下来了甭管什么馅先咬一口再说。
唐浚喜滋滋地洗漱完，哼着小曲煎了两个溏心蛋，烤好全麦面包，冲了一杯香浓的热可可，把它们都放进托盘端到隔壁。隔壁是他要看守的犯人，一个偷时间的贼，被判了十五年有期徒刑并剥夺服刑期间的记忆权力。
“冯芓”他敲了敲铁门“吃早饭了！”
门开开，一个面容憔悴的年轻女人倚在门框里，狐疑地看着他：“你找谁？”
“我找你，冯芓。”唐浚尽量学着电视上的狱警那样严肃的表情，他努努嘴示意她看她衣服上的名牌。
“你是谁？”女人依旧挡着门。
“我叫唐浚，你昨天还叫我‘小和尚’记得么？”他挤开冯芓，进到屋子里把托盘放在桌子上：“吃饭。”
“这是什么这么难喝？”
“热可可。”唐浚是真的板起脸来：“你昨天说你不想喝牛奶，想喝热可可的。”
“哦？是么？我们不是第一天认识？”

“不是。”唐浚端起那杯热可可晃了晃，溶解掉残留在杯底的几个白色小颗粒：“挺好喝的呀，不信你再尝尝，喝完我们去活动。”
“什么活动？”
“呃……就是在外面的大屋里绕几圈，然后我去晒太阳，你去跳舞。”
二
唐浚坐在条锈迹斑斑的长凳上，看着远处的冯芓跳舞，这让他总是想起一个故人，记忆会斑驳零落，可这美好的感觉一如初见，似曾相识，独徘徊。
“喂，唐先生你要来一起吗？”冯芓开心的问。
“不了。”他摇摇头，示意冯芓继续。她站在整个圆形大屋的正中间，阳光透过玻璃落在青黄交驳的草地上，像碎了的金色羽毛，轻轻的静静的。人造的风从通风口里吹出来，撑起冯芓肥大的亚麻色囚服，她像极了一把孤独的伞飘在风里旋转、起舞翩翩。她从肥大的衣服中，踮起脚尖，一双手向上捧起盛着满满的阳光，踏着分针秒针的步伐转着圈，忽紧忽慢，细嫩柔白的肌肤在光的参错中，向四周散逸出藕色的光芒，那都是天使碎掉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