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夜将死2【白日梦篇10】(3)

也许做一个合格的哥哥，就是属于我的生活。
而对于她而言。这种生活，也许根本算不上平淡吧。
对于从来只能困在家里，望着窗口大小世界的她，这是整个世界的自由。
她醒着的时候一直在笑。
她说。
“太好了！可以永远和哥哥在一起了。”
她没有问过我，父亲去了哪儿。从小到大一次都没有问过。
她也没有问过那个一直照顾她生活的仆人去了哪儿。就好像她根本不在乎。
又也许，她都知道。
某一天起，她离开了家，远离人群，远离城市，一路上她的哥哥寸步不离，他对她无微不至，照料的手法和那位仆人如出一辙，却再没有父亲那般冷漠的神情。
她应该知道。她只剩她的哥哥了。
所以她格外珍惜。
我们的生活开始了。
我愿意把这种困在山里的生活称之为“自由”。
她点头同意。
早上，我起床，第一时间便是看她。因为我和她约定，要比赛谁第一个醒来。
我会搀扶着她，两个人一起去小溪边，洗漱。她总是趁我不备泼我一脸水。

早餐是树上摘的水果和鸟蛋。中餐晚餐是各种各样的野味，虽然没有调味，但她总是吃得很开心。
白天我们就待在屋子里，我做了木梳子给她梳头，给她讲山里动物们的故事，她特别想养一只小狼当宠物。
我们会挑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出门散步。她现在已经可以独自站立了！所以她会站在我身边，我们一起看着小河流淌，云彩漂游。
春天，她采了花编成花环，是她自学的。夏天的时候，我在林子里搭的秋千终于用上了，流了很多汗就一起下到溪水里泡澡。秋天，我在遍地枯叶的林子里给她做了个轮椅，她整天在那转来转去。冬天，我们俩缩在兽皮做的毯子里互相取暖，捡到了一只受伤的小狼，她的愿望实现了，她给她取名“安比”。
而每当夜色来临。每一个艰难的夜色来临。
我会陪在她的身边。抱着她，亲吻她，祈祷着她会撑过去。祈祷着，我们还能见到明天的光明。也许对于她来说，病痛从来都不是什么意外，失去从来都不是什么恐惧。但我很害怕，害怕失去。
她也会陪在我身边。她会趴在我身上，抱着我的脑袋，也会挽着我的手。她总是不说话，和过去一样看着我，似笑非笑。也许这样，她就会等到我的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