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星火（周九良×我）(7)

“周航……你怎么样？”
“我…咳”
他眼眶发红，说话好像都要费好一番力气
“我们的同志——牺牲了”
“他……跟我差不多大，赴死前，还在大声喊着‘我们终将胜利，星火永传！’”
我能想象到那位少年赴死时坚定滚烫的眼神，甚至仅是在脑海里想象，我都觉得那眼神灼烧的我心痛。
我轻抚周九良的肩膀
“别太伤心了，带着他那一份，去看胜利时的光景”
“嗯”
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声音沉哑。
我安慰了他一会，才开口
“我们……出去看看吧，万一他家人在，我们也可以稍微安慰一下”
我听到了吸气声，空气静默了一阵，直到我以为他要拒绝的时候，一声微不可闻的“好”落入了我的耳膜。
我看着那群围观的人，他们的脸上满是麻木，冷漠的让我后背发凉，原来那孩子没有家人，人们都在围观，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周九良更加痛心，碍于那些人还在看着不能表现出来，只好隐忍着，小声对我说
“你看看这些人……有时，我真的会想，为了拯救这些懦弱愚昧的人，与这样一个时代背道而驰，到底能不能换来我想要的结果”

“不，你才不是与这个时代背道而驰，你是走在了它的前面，你，你们，是走在了这个时代的前面，这个时代的领路人”
“领路人……吗”
我看着他的眼睛，郑而又重的点了点头
“对，你要信我”
他拼上性命的奋斗，却看到这样的结果，我当然理解他的痛心无奈，他又怎能不痛心，不无奈……我所能做的，也就只剩下说这些话，让他不至于太迷茫、太难过了。
直到傍晚，那孩子的尸体还是像他赴死时喊的那句口号一样，刺目的痛彻心扉。周九良给了那看义庄的老头几两银子，碍于身份他不能暴露，只好以这种方式让他走的稍微体面点，他说
“晚点的时候，麻烦您把他带过来擦洗干净埋了，让他走的稍微体面点，钱不是问题”
老头点了点头
“您放心吧”
又一次和他一起走在夜幕下，他有些沉重的开口
“在这个世道，我的命并不比野狗值多少钱， 所以有一天我也像他一样牺牲了，你就帮我收尸，怎么都好，埋了，或者裹个草席随便扔乱葬岗都行”
我的心脏像被人捏了一把，钝钝的痛着
“瞎说什么！你一定会看到胜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