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夜将死【白日梦篇09】(2)

引擎声轰鸣，我疾驰在野。
风中尽是焚烧的气味，我的嘴里全是铁锈的滋味。
我没有回头，只是一路按着他的指示逃。
也许他会说，逃过这一次，我就可以过上自由的属于我的生活。
我便会反问他，可是父亲，我从未想过属于我的生活是什么样。
但是他没有说，我也没有问。
他去赴死，我离他而去。
他说的没错，我就算身手学得再好，也终究不是杀手的料。
我没有杀手的感情，我会忍不住想要回头。
所以我只能卖命地逃。就好像无尽的黑夜里还有无数的杀手在追着我一样。
事实上没有一个杀手在追我。
一切都和他的计划一样。他用他的死，蒙蔽了我的活。
人们总是被艰难到手的胜利迷了双眼不是吗？人们，痴迷于他们的阴谋，沉醉于诡计得逞的那一刻癫狂。
也正是他们所谓的掌握了一切，那份自大，成就了那些小人物的苟活。

而这些疏漏是否会带给他们埋下粉身碎骨的炸弹呢？
我并不知道。我并不关心。
也许他们很快发现了异常，但当他们追查的时候，只会发现一个孤儿的人间失踪，或者是，一尾已经逃向海外的鱼。
又一个夜晚。
我来到了异国他乡。一座，我曾听说却从未踏足的城市。
机场，却和故乡一样冷漠。
我没有使用自己曾使用过的任何一个身份。
尽管组织的爪牙不会遍布到国外，但眼线还是有很多。
像我这样的人，是不能留下一丝破绽的。因为任何破绽都可能换来一杯毒酒，一场事故。
使用完的身份立刻丢弃，换上了临时可用的安全身份，我钻入了那座小城的黑夜。
也许我可以从此销声匿迹。
但就像我所说的，我不知道我崭新的生活究竟在哪，该怎么开始。
我也说过，我一直不是一个合格的杀手。
我只会迷失在黑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