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母亲的死亡

夜，是浓密的。看不见天，看不见以往那广袤的田野。
昏黑的木板房里，廉价的蜡烛头上的火苗在不停的跳动着，正如同内丽的心情一般。她垂死的母亲睁着浑沌的双眼，躺在一张木板床上，嗓子里不断的涌动着浓痰。一双粗糙的大手不断的颤抖着，全身散发着不祥的气息。“妈妈......”内丽跪在床边，双手紧握住母亲的手，哑着嗓子说：“爸爸已经去请医生了，他马上就会回来的......”内丽的泪珠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般滚滚而下。
她的母亲费雯喘息着，两只在内丽记忆中碧绿的双眼已变得血红。“孩子....孩子......”“我听着呢”内丽抱住母亲，泪如雨下。“我是不行了....”母亲的眼睛看着她，似乎是想把那一头如火的长发永远镌刻在记忆深处。忽然，她眼底深处的那一点光芒散失了，火苗熄灭了。“妈——————”内丽紧紧抱住记忆中坚实的身躯，在黑漆漆的房子里，这如同一副剪影。外面下雨了，雨打着这凄苦的屋子，打在内丽的心上。
第二天清晨，内丽一家的邻居，塔克敲响了这座黑矮房屋的前门。“内丽？你在吗？你父亲在村前广场上耍酒疯，你不去...”看到眼前的景象，塔克愣住了。内丽紧紧搂着他的母亲，一刻也不肯松手，眼睛红肿的像桃子一样。“弗兰克大娘...是死了么？”内丽颤抖着点点头。“我该怎么办？”她无助的说。塔克皱了眉头，说：“那是你的家事，与我无关，你还是先去看看你父亲吧，万一他闹起来，谁也拦不住。”内丽颤巍巍的扶着床，站了起来，擦了一下眼泪，慢慢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