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致我们失去一切的爱情(5)

这样的思考并不是无端的，因为她也曾问过我，特别是自风暴英雄的葬礼之后，这样的问题变得愈发频繁了起来。
“是的，我并不是在担忧，但我的确感觉到有什么曾经的东西在失去。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惊喜，被你表白的惊喜，被你求婚的惊喜，但我不能再体会它们一遍了。我记得以前我为你的世界感到惊奇，现在已经拿不出这份惊奇了。以前牵上你的手时，我就像触电一样应激，现在却太平常了，我反而难以感受到激动。就像是，你说过昨天的爱我，我便永远错失了再听一次昨天的那个爱我的机会。我们就像是失去一切了一样。
我们甚至失去了未来，我不是说觉得未来会变得有多糟，只是我知道我们最美好的部分，一定是已经被经历过的了。我知道以后还会有很多惊喜值得我去期待，但更多的只是普通的平淡，我是说我其实很喜欢这样的日子，我感觉到无比幸福，正是如此，才会显得难以遇到更幸福的事。而且最重要的是，我放眼望去，只看到我们的未来写着唯一一个结局，就是我们最后会死去。”

失去了青涩是叫做成熟，失去了顾虑是叫做熟悉，失去的美好都能再遇到很多遍，失去的痛苦最好一去不复返，也许这一切只是一个改变的过程吧——但这只是个近乎作弊的解释方法罢了。
失去的昨天呢，失去的前天呢，就像她说过的，如果我为哪一次的奥菲娅笑过，而我不再有能重新为那一次再笑一遍了。我们有一个正在失去一切的爱情，在失去我们的青涩，失去我们的顾虑，失去我们的过去能经历过去尚未经历的一切的权利，失去我们对未来能有未知的高潮的期待，以及失去永恒。生活就是一个被剥夺的过程。学会接受它会让我们感觉到好过，但学会反抗它，会让我们去证明爱——
我就想到，我该如何一步一步失去她，我会看不到她，听不到她，摸不到她，这样阻止了我什么，又留给了我什么。然后失去到最后，发现我们还剩也只剩着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