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夜战(4)

顺利通过盘查，汽车再次发动冲向基地。几分钟后就真正泊在了停车区。按流程交接完，我们还得连夜赶回去，就算Δ的人热情到愿意留我们过夜，指挥官也没在命令里附加“允许车队在前进基地过夜”之类的话。
来的时候是一路疾驰的，但回去就慢了点，天黑开车不方便，这次却可以开车灯，我不禁哑然失笑。上回可没这么大动静，队长可是连车灯都不敢让我们开。回去的时候，周围黑漆漆一片，不见了白天的武装车辆，只有我们几辆卡车孤独地走在路上。现在也可以把话说回去······这正如地上的路，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
至于走的人是谁，不是我能说了算的，也不是后勤二组的人能说了算的，连指挥官都不一定能说了算的，就像现在，我还想着该如何在夜战里打得准点，前头就轰然窜起一股亮光，车玻璃也被震得摇摇欲坠。紧接着，后头也响起一声巨响，又是车玻璃一阵晃动，我从后视镜上看到，尾车当场爆在了凄凉的夜色里。我心悸了，尾车是一组的阿贾克斯，一位孔武有力的人，他是一组力气最大的，还是柔道绿带，就突然间在炮火中化为灰烬。

谢菲尔德队长的声音在无线电里吼着：“全体车组下车，接敌，自由开火！”我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查理曼已经帮我解开了安全带，顺道把我拉到卡车右边。我们俩爬在轮胎后面，查理曼告诉我刚才那一炮是从左边来的，还大喊着“掐头去尾打中间”。我明白了，也拔出G17解除保险，二话不说先朝对面开两枪。
为什么我们的PDW不是P90或是MP7，再不行比较便宜的TMP也好啊，但是我们只有G17。这是我在打第三枪时的想法。敌人的火力压根不是小手枪能压制住的。他们打的根本不是子弹，是雷！是炮弹！周围都是爆炸声，破片早已摧毁了所有卡车，玻璃碴子划伤了我们，冲击波震聋了我们的耳朵，但是最难受的是我们看不见敌人，也不能打退他们。窝囊，窝囊！
我死命向认为有“人”的方向开火，连着打光两个弹匣，枪口冒出一股硝烟，味道很重。这是我第一次真正闻到硝烟味，感觉有点熏。爆炸还在继续，我们右边的一辆卡车被命中，直接炸裂，我不知道躲在车后的那两人下场如何，只能尽力蜷缩身体，避开破片。一段时间后，爆炸暂时停歇，紧接着是沉重的脚步声，每一步都使大地颤抖，不亚于方才的爆炸带来的震荡。我冒险探出半个头，前方一百米开外走动着几个庞大的影子，我赶紧缩回去，一边希望自己没有暴露，另一边耳语查理曼：“过来的不是人，是大家伙。”查理曼握了握我的手心，小声而十分镇定地告诉我：“弗兰克，我估摸着这回咱是不能活着出去了，但不能跪着祈求手下留情！”我捏了捏他的手，然后算着那骇人的脚步，大概走到距离我们二三十米的距离——那声音越来越大，真正的震耳欲聋，我不清楚它们走了多近——探出身子开火，子弹打在那些东西身上，只是火花四溅乒乓作响，而不见一个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