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异或 枯（一）(2)

“你若想陪着，那便随你。”
这位站在书柜旁静静等候的少年，就是举世闻名的炼药门派——天药阁的阁主之首徒，白谪染。白谪染从小就天赋极高，十五岁筑魂，百年难有之才，尤其是做了尘云的徒弟后，实力突飞猛进，被誉为“炼药界的天才”。
然而，白谪染还是无法比上他的师父，天药阁的当代阁主，尘云。据说尘云在“七日战争”时无家可归，天药阁前任阁主明启山救下并收留了他，同时也将他收入天药宗。尘云经过重重考验，成为了明启山的徒弟，于百年后接任阁主与宗主的位置。
光阴似箭，现在算算，师徒二人下山也有快四年了。四年前，尘云丢下天药宗，带着白谪染下山云游去了。临走时，他没有任何说明，人走后，又搞的天药宗上下一片人心惶惶，若不是他后来又传音告知，大家都还以为尘云失踪了呢。至于下山的原因，尘云同样没有提起。
“你似乎，有些紧张。”尘云侧过身，对身后的谪染说，端起手边的茶杯，抿了一口。
“师父果然厉害，凭气息便能辨别我的情绪。”白谪染对尘云挤出一个不自然的笑。
“说吧，为何？”尘云转身，注视着谪染的眼睛，问道。
“师父，我……”谪染微微垂下头，轻皱起眉，又忽然抬起头来，说，“师父，您曾经说过，今日会有很重要的事发生，而且这件事关乎整个天药宗的命运……”

“然后呢？”
白谪染问道：“所以，我想知道您这次下山是否是为了此事？还有，这件事到底是什么？请您告诉我！”
听到白谪染的话后，尘云回身叹息道：“时至今日，说出来倒也无妨——你应该知道天药阁里的‘预时之书’吧？”
“嗯。”白谪染轻轻点头。
“四年前，‘预时之书’从沉睡中苏醒，这次的预言有七字——血染余孽销空念。本圣徒有“圣”之名号，却只是错受，而一切终要相衡。或许这样，正是代价。”说完，尘云面朝窗户，目光透过窗子，望着天药宗的方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底却尽是担忧，“预言的时日为今年仲秋月半，也就是……今天。”
“那师父为何要离开天药阁？留在天药阁的话，不会更安全么？”白谪染不解。
“命运如此，岂是人能更改？”尘云低头注视着自己的双手，额头传来阵痛，眉心的象牙色印记瞬间变为绀色，眼前忽然闪过幻境，手上似沾满了鲜血。过往的种种，总是会浮现在眼前。
他握紧双手，掌中传来的疼痛感使他清醒过来，他说：“倒不如本圣自行离开，也免去了天药阁一同受罪。死的人，本圣足矣。”
抬头看着白谪染，尘云不自然地笑了笑，但微皱的眉头使这个笑容显得十分怪异。